玄音一个人倚在榻上想了很久。
其实心里倒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然后温谨言来了。
礼貌地叩门两声,他提着刚沏好的茶走进来,看着坐在榻上的玄音,温言道:“有心事?”
玄音抬眸,漫不经心地点头:“算是有吧。”
虽然已经知道他只是帝沧澜的一缕魂魄转世而来,但玄音除了初时的纠结之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了。
反正这一世,温谨言就只是温谨言,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前世的记忆……
眉头微皱,玄音心里划过一丝不确定。
定定地看着走近的温谨言,她开口道:“谨言,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温谨言一怔,随即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玄音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个结解不开,堵得不怎么好受。”
“跟战王有关?”
玄音缓缓点头,“应该说,跟战王和宝宝父子俩都有关系。”
以前有那么谜团没解开的时候,她也没这般强烈的堵心感。
可宝宝的事情却让她没办法坦然面对,她甚至能猜得出来帝沧澜是故意在瞒着她什么,或者说也不是瞒,而只是没打算告诉她。
对于帝沧澜来说,那一世可能也不算什么。反正他生命漫长,短短几年的时候或许就如普通人的几个小时,随意一抛也就忘却了——如果不是有宝宝这个意外留下的话,他大概真的不会记在心上。
可玄音却只是个普通人。
任何一个正常女子在得知自己有个孩子的时候,都会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的这个孩子,生孩子的那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如她这般经历了前世今生的人很少,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生过孩子的更少,但不过搁在谁的身上,大概都希望能弄清楚吧。
“玄音。”温谨言没问她为了什么堵心,而是笑了笑,“今日在宫里,四方城城主手下的护法是不是都现身了?”
玄音愣了片刻,随即点头:“嗯。”
“四方城城主和护法都在大雍朝出现,玄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玄音皱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炎国对四方城的顾忌没了。”温谨言取了两个茶盏,给自己和玄音各到了一杯茶,“尝尝我沏的茶。”
玄音没说话,端起来浅啜了一口。
“炎国对楚国一直以来就有野心,这样的野心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但因为之前由四方城坐镇两国之间,所以炎国只能把野心压制着,可现在……”
说到这里,温谨言温润一笑:“现在,他们对四方城的顾忌已经消失,或许很快就会暴露野心,找借口对楚国发兵了。”
玄音沉默了片刻,皱眉不解地道:“为什么四方城城主和护法出现在大雍,炎国就会不再顾忌?”
“因为炎国皇室一直以为,四方城城主和护法的本事都已臻化入境,而且四方城几十年没换过城主,所以可想而知,在世人心里,城主和护法都该是耄耋老者。”温谨言笑了笑,“可今日大雍君臣所见到的城主和护法,却都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