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月清浅便随着秦墨宣安排的人一同去往月府。 这一路上,月清浅看着马车外越发熟悉的街道,一种近家情怯的感觉便来了。 最后马车停在了月府的门前,还未进去里头,便觉得很是凄清。比起冷宫来,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月清浅站在府门前,抬眼看着那块写着月府的匾额已经掉落了一般,“月府”二字的鎏金已然褪得差不多了。 匾额上还结满了蛛网,台阶上更是落了不少的灰尘,看着委实破败。 月清浅轻叹了口气,回想起她离开月府的那一日,她也是这样看着月府的大门。 那时,还不是眼前这幅景象。 “娘娘,可是要进去?”秋月见自家娘娘失神,想着大约是想起了伤心往事了,便开口提醒道。 秋月和秋水二人,因怎么也放心不下自家娘娘,说什么也要一起跟着。月清浅没法子,便只好带着她们一同来了。 月清浅回过神来,道:“进去吧。” 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月府的大门被打开了,露出里头的景象来。 荒草因无人打理,已是有半人高了,因着天气寒冷,早已经枯黄。 月清浅踏入了月府之中,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那些被她尘封在心底的记忆,霎时涌入脑海之中。 她一边走着,一边缅怀过往。 在月落庵冷心冷情了多年,在此刻似乎全都涌了出来,反噬着她。 “娘娘,别太伤怀了。”秋月开口劝道。 月清浅淡笑着点头,但那笑却有些苦涩。 她一路来到后院,虽然有五年的时间没来了,但对于家中的一切,始终熟悉着。 若非这院中的荒草疯长着,处处都显荒凉,她只怕会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家。 只是,终归是物是人非了。 后院之中,她一眼便看到了那棵光秃秃的桃花树,那棵桃树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 与父母之间的,也有与欢欢之间的。 当初这院子里何等的繁花似锦,如今却是这般地荒芜凄凉。 月清浅在院中站了半晌,终于还是走向了自己曾经的住处。 屋内陈设依旧是当初的模样,只是却积着十分厚重的灰尘。 月清浅一个人独自拂过屋内的陈设,从桌子到椅子,在从梳妆台到床榻。 枕头旁边,甚至还放着一本书,是一本诗集。 月清浅拿了起来,随意地翻了两下。 从前虽然喜欢这诗集里头的诗,但总觉得有些晦涩难懂。如今再看,已经懂得了,却又不再如从前那般喜欢了。 缅怀够了,月清浅终于离开了自己的住处,去了父亲的书房。 她让秋月和秋水二人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找想要的东西。 父亲的书房里,放置着许多书籍,但那上头的书她基本上都阅览过了,月家的族谱和历史她也看过,并没有她要找的。 月清浅在书房内找了许久,却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来到书案前,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吗? 原来,连爹爹的书房里都不曾有她想要的答案。 难道,她的宿命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吗? 父亲当初只告诉她,不可以轻易躲开自己的宿命,但至于究竟能不能更改却没有说得绝对。 所以,她这么些年,一方面拼命想要更改自己的命运,不想如预言一般。另一方面,却又对自己的使命放不下。 月清浅失神间,跌坐在书案前,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 月清浅循着声音找去,却发现原本靠着一面墙的书架正在往外移开。露出了背后的一扇小门。 她有些惊讶,即便从前来过很多趟这个书房,却也从未发现过竟然还有密室。 月清浅四处找了找,才发现书案前的坐垫之下有一个机关,其中有一小块木板陷了下去。 她不再迟疑,找了盏灯将其点燃,携着那盏灯进入了密室之中。 在她进入之后,那密室的书架便又自动合上了。 这密室里头,大约是许久未曾开启过了,有一股潮湿的味道。月清浅用手中的烛台,将这密室中四个角落的烛台都一一点亮,整个密室顿时亮了不少。 这个密室并不大,差不多是外头书房的一半左右。 说是密室,其实更像是一个小书库,里头依旧陈列着不少书卷。 有一面墙壁的正中间挂着一幅画卷,月清浅赶忙走上前去,这是一幅女子的画像。大约是挂得时间比较久了,所以有些泛黄。画下还设着香案,她猜测也许是月家的哪一位长辈。 画中的女子,她似是在哪儿见到过,很是美艳动人。纤纤玉手拿着一枝红梅,她身着红衣,摆出了一个优美的舞姿。此女子的额上,还画着一朵红梅。 月清浅觉得有些奇怪,照理来说,这般美艳的人物,她若是见过必然记得。 可她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却发现在她的记忆中并未有这样一个人物。可若她没有见过,却为何觉得画中人那般熟悉呢? 那画卷的最底部似乎有一列小字,月清浅将手中的灯盏靠近了些。 许是这处地方太过潮湿,有好些字都已经晕开了,看不清楚原先写着上面,还能看见的则是“月青染”三个字。 根据字的位置,月清浅推测那些看不清的字应当是作这画的日期。 “月青染?”月清浅呢喃,这名字有些耳熟。 月清浅低头思索的时候,看到设置香案的几案上有一本月家族谱。 姓月?那便应当是月家的人,但月家向来几代单传,除了月家的先祖和自己外,不会有女子再姓月。 莫非这月青染并非是这画上的女子,而是画此画的人? 月清浅将烛台放置在一旁,动手翻阅起那本族谱来了。 族谱上面有不少灰,月清浅本还素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