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 反问着贾琏,贾蓉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府上的欠条明明白白地就在户部放着,朝廷用度不足时,为何不能收回欠款呢?” “到时你若觉得自己有理,那就自个儿向朝廷讨说法去,可别连累到我!” 贾琏当然不敢去向朝廷讨说法,只是听到贾蓉这么说,他顿时急得跳脚道: “怎么能这样呢?” “这些钱除了当年迎驾时花费的,大多都用在了行宫、园林上。这些地方若是能够变卖自然能换点钱,但是皇帝陛下的东西,没有他的发话,还有谁敢处置呢?” “这些花在皇帝身上的钱,怎么还需要我们偿还呢?” 一边着急于贾蓉所说,一边想到这些日子老太太还是大老爷、甚至自己房里的乳母赵嬷嬷都说这笔钱朝廷不会让下面偿还,贾琏顿时脑袋都糊涂了—— 这一笔钱,到底需不需要偿还呢? “你若觉得不必偿还也行!” 眼角瞥着贾琏,贾蓉站起身来,作势就要离去,一边走还一边道: “只要等朝廷追究时,你拿荣国府抄家抵债就是——” “府上那么大的家业,变卖后总能凑起欠款的!” 对于不相信的人来说,一直和他讲道理,还不如拿事情发生后的结果恐吓更有效果。让贾琏知道这件事关乎自己爵位,即使他心里仍不相信,也肯定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时,贾蓉再提出让他做事,他就会积极主动多了。 “人呐,有时候就要逼一逼。特别是像贾琏这样一心混吃等死的富贵公子,不去逼他,估计很快就会堕落了!” 心中想着,贾蓉刚走几步,便见到贾琏急忙拉住自己道: “蓉哥儿,如果琏叔没有记错的话,府上应该也有着积欠吧?” “不知你们府上是什么章程,能否和我说说?” 到了这时,即使贾琏仍旧觉得这笔欠款朝廷应该不会要求偿还,也觉得准备好应对办法更加保险一点—— 毕竟,从法理上来说,自己府上的欠条就在户部放着,一旦朝廷清查积欠,这些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否认的! 如果没有银子,可能真的像贾蓉所说,要拿自家府邸抄家抵债。 所以,贾琏打算听听贾蓉的想法,看他什么打算。 等的就是贾琏主动询问,贾蓉重新坐下,取出一张票据,向贾琏道: “琏叔是否认得这个,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这不就是银票嘛!”不用接手,贾琏扫了一眼,就知道贾蓉手里的票据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虽说不是很常见,但是京中一些官吏,却多有用它来行贿的——” “毕竟,拿着大包小包的银子实在太显眼了,还是用这银票更方便些。” “蓉哥儿,你是不是有了什么难处,想要让我用银票行贿?” 银票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出现,却是新生事物,接触它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京中除了商户外,见到银票最多的,应该就是官吏了—— 金银重量太大,古董珠宝价值不定,可能会有折损。一些喜欢直接的官吏,自然就更青睐收取银票了。 这也是看到银票的第一眼,想到行贿上的缘故。 “不要跟我打岔!”没理会贾琏的说笑,贾蓉道:“我刚才是在问你,它是怎么来的?你能说出来吗?” “怎么来的?”拿过银票,贾琏指着上面的字,道:“上面不是写着吗?” “这是昌盛票号的银票,自然是从昌盛票号那里出来的,上面不还写着昌盛票号的地址嘛。” “蓉哥儿,你又不是不识字……” 话语突然一滞,贾琏停了下来。他知道这些日子贾蓉一心向学,当然不是不识字的,不可能看不出银票出自何处。 如此一来,贾蓉向他询问银票出处,显然另有用意! “蓉哥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办家票号,以此收拢钱财?”贾琏道。 “聪明!”见他终于上道,贾蓉道:“不过不是票号,我把它称作银行,除了发放银票外,还经营其它生意。” “例如金银铜钱兑换、存款贷款拆借、转账支付汇款……这些都可以通过银行做的。” “而且有了银行之后,像是大姑娘入宫的事情,如果我们需要打点,直接使用自家银票就是。等到业务熟练后,还可以让王家、薛家、史家这些交好的家族同样使用我们的银票。” “到时,我们的银行存着数十上百万的银子,以钱生钱,还怕挣不到钱吗?” “即使只是放贷,一年挣个一两成的利息,越积越多之下,不出十年,我们两家的三百万两积欠,估计就能够全部还清了!” 贾蓉说的兴奋,贾琏却有些心怀疑惑,道: “蓉哥儿,年前敬老爷还说不让我们沾手印子钱,怎么你现在反倒想着放贷了?” “这种事情,我们万万做不得的!” 知道放印子钱不但关乎自己爵位,还会遭人咒怨,惹来阴司报应,贾琏如今是万万不敢沾手这种事情的。即使贾蓉说的是放贷,但是在他看来,却和放印子钱没有什么两样,两者间很难区分。 一时没有想到这点,贾蓉皱了皱眉,想了一下,道:“我们不做升斗小民的生意,只把银行里的银子贷给巨商大贾就是。” “这些人金钱往来很多,经常有周转不过来的时候。只要他们能拿出抵押物品,咱们就敢把银子贷出去。” “这样虽然获利少点,却不会惹来他人咒怨,反而有可能会得到感激。如果能赢得他们信赖,把他们自家的银子拿出来一些放在银行里,咱们的本钱可就更大了——” “说不定不到十年,就能挣出三百万两呢!” 有钱有权,还有家族渠道,贾家经营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