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暴乱被平定的消息传到湖心镇时,保罗还有一点点的难以置信。
完事了?这么容易就摆平了?
保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各地的农民纷纷起义,顷刻间便推翻了他的“残暴”统治,自己灰溜溜地跑到隔壁盟友领地上避难。
参谋长施罗德看到伯爵脸上的神色,轻轻地咳嗽一声。
“咳,伯爵大人,请容我向您汇报一下具体过程。”
他现在都不明白领主这两天在担惊受怕些什么,不就是一群乱民吗?
施罗德口中所谓的【具体过程】也很简单:
各支部队把路口一封,等到湖心镇的最后通牒后,立刻开进暴乱区域恢复秩序。其他地方都是小打小闹,无非就是地痞流氓乘乱浑水摸鱼而已。唯有法贝村一带的暴乱形成了规模,当地最大的地主家被攻破,财物被掠夺一空。暴民还占据了院子打算负隅顽抗,妄图通过强硬手段逼迫领主府赦免他们的罪行并承认他们对所掠财物的所有权。
忠诚而勇敢的海军官兵当然不吃这一套,在最后通牒被拒绝后,水兵们立刻发送了进攻,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将院子内的暴民全部镇压。
“就是这样了,伯爵大人。”
“我们的伤亡如何?”
“6个人被投石索打出轻伤,1个人在翻墙时扭伤了脚。”
“没有人牺牲?”
“无人牺牲。”
“对方呢?……就是那帮【暴民】。”
“23人死亡,30人受伤。”
保罗全身都放松下来,他仰躺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呼了一口气:“说实话,施罗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伯爵人,您要知道,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是是很大的,对方只不多是一群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乡民。当水兵们翻过院墙后,暴民不是没有试图组织过抵抗,但当刺刀捅死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人后,剩下的人都一哄而散,或者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或者抱头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瑟瑟发抖。海军派出了一支小分队堵住了后门,所以他们都被我们俘获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您是领主,全看您的意思。”
“先让塞西尔搞清这次暴动的前因后果吧。”
……
接到保罗的命令后,塞西尔立刻展开了对俘虏的审讯工作,在经过连续几个昼夜的拷问后,湖心镇的众人摸清了这起暴乱的缘由。
起因是包税人巴登私自设立【战争税】,而因为盐场的建立导致生计日益窘迫的盐民们根本无法承受地起新增的税务,于是与巴登派去的征税人起了冲突,由于长久以来积累起来的怨恨,冲突很快就升级了,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盐民们直接来到巴登所在的法贝村,终于演变成了暴乱。
巴登私自设立战争税的事情是可以坐实的,因为从盐民手中解救出来的几名巴登家的仆役被他派出征税的人,全都对此供认不讳。
“这个该死的地主老财!”
保罗当着塞西尔的面,用他听不懂的语言骂了一句。
“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塞西尔小心翼翼地问道,看得出来伯爵大人现在很生气。
“啊,没事,你继续说。”
“很奇怪的是,暴民们对其他事情都交待了,但就是没人承认盐场遭到袭击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也不承认其他地方的骚乱和自己有关系。”
“哦?”保罗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你觉得呢?”
塞西尔回答:“领主大人,他们大概率是没有撒谎,我将他们隔离开来一个个地提审,我不认为这群乌合之众有如此迅速地统一口径的能力。”
保罗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
塞西尔继续说:“在那个时间段内发生了好几起程度不一的骚乱。根据调查,似乎是有人在专门在扩散法贝村的事情,鼓动其他地方的人们,不少人趁机浑水摸鱼。”
保罗很愤懑:“这些人怎么能这样,难道我这个领主对他们不够好吗?”
“大人先别急着自省,联系到盐场也遭到袭击,显而易见……”
保罗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塞西尔!”
塞西尔把接下来要说的话憋回去,看着保罗。
保罗站起来焦急地说:“阴谋!还不清楚吗?塞西尔,这就是阴谋啊!”
塞西尔瞪大眼睛,“努力”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阴谋?您的意思?”
保罗解释道:“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联想到我们与僭位者马尔茨肯特正处于战争中,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搞鬼,故意挑动我的领民惹事。还有那个【秘法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情报主管“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原来如此,伯爵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睿智……”
保罗愤愤不平地重新坐下:“这实在是太无耻了,太卑鄙了,太下流了!战场上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