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捉弄人,到头来却是自己被这只老狐狸耍弄了半天,云夜真不知道自己抽哪门子的风,不好好的回碧梧院睡觉,非要绕道君家来见这个男人!! “哼!”抬腿拂袖,转身要走。收藏本站 却见秦君璃将手中的茶杯推了推,笑意盈盈的开口道:“好了,喝杯热茶再走吧。” 女人迈出的脚步一顿,扭过头,诧然的看了眼桌上的素白瓷杯,心中一震。 水波微晃,泛出细小的涟漪,不若先前的冰冷如露,却若有若无的飘荡着一丝温热的气息—— 这个男人,竟然用内力给自己……温茶?! 怒气瞬间退散无踪,变成心底泛滥而起的莫名情绪。 秦氏皇子,御封郡王。 就算白家生变,逼得他不得不远离京城守陵八年,一向心高气傲的靖阳王又何曾自降身份做过这等事情?! 可这个男人不但做了,还做的这样的自然坦荡,让云夜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忽地染上一种难言的苦涩与惆怅。 秦君璃啊秦君璃,睿智如你,一定要这般疯狂,将我也逼入毫无退路的绝境吗?! 眼帘微垂,复又抬起。 没有了往日的踟蹰纠结,一双凤眸瞬间灿若星辰,迸射出耀眼灼目的光。 像是九天银河倒灌入海,又似盎然东风春回大地,让人但愿沉醉,永不复醒…… ---- 扣扣扣—— “殿下。” 沉语伸手在门扉上敲了敲,垂手敛目恭恭敬敬的在门外开口唤到:“可要在房内用膳?” “谁?!” 听见有人在门外说话,秦君璃揉着额头从软榻上坐起身,盯着空无一人的书房,眼中浮现片刻怔然。 檀木理石的八角茶桌,薄纱双绣的垂帘隔断,堆满文书的梨木书案——确实是君家别院的书房,典雅朴素,规整大气,每一处都是自己熟悉的陈设,只是……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沉语听见动静,像往常一样伸手推开房门迈入屋内,站在外间又重复了一边:“殿下可要在书房用膳?” 用膳?! 秦君璃闻言一凛,皱着眉从软榻边站起身。 也不说话,只是兀自走到八角桌边,探出手指,从两个素白的茶杯上缓缓抚过。 入手冰冷,茶水早就失了热度,让一身玄衣的男人脸色瞬变:“什么时辰了?” “快入……未时了。”沉语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心中浮过一丝异样。 听声音,这位殿下分明小憩刚醒。 但他向来谨慎,莫说眼下前洲不在,就算那位雾隐门的暗卫护在左右,他也会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瞬间清醒警觉,又怎会是现在这般…… 呃…… 说不出的迟钝与迷茫? “她什么时候走的?” 只见那位靖阳王殿下沉着脸走到书案前,匆匆翻了翻桌上的书册信笺,忽地又冒出一句。 沉语一愣,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自家主子显然问的是离宗宗主云夜,可自己连那位云大宗主的影子都没看见,又怎会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再说……“未来的靖阳王妃”什么时候离开,身为主人的靖阳王殿下,不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吗? 沉语沉默了一瞬,还未来得及开口,背对他的秦君璃却已经失了耐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你去把雷鸣找来。” “那午膳……?” “撤掉吧。” “是……” 秦君璃发了话,沉语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连忙一转身,朝外院的方向急行而去。 当沉语的脚步声渐渐从内院消失,书案边的男人这才转过头,蹙着眉从屋梁、木檩、格窗上一一扫过。 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多年的习惯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莫说午间小憩,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昏睡成这副模样,好似直接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记得阿夜过来,两人说了些什么。 可明明当时那么清醒正常,这会儿怎的连对方什么时候离开都记不起了呢?! 砰—— 心底浮起一种力不从心的错觉,秦君璃握紧拳头,“砰”的一声砸上黄花梨木的书案。 祥云形状的石砚受到震荡,往上一跳,脱离了桌面,在纷乱的书册信笺上洒下一片浓黑乌色,吓的雷鸣一震,抬起的脚不知道该放好,还是该收好。 “主……主子?” 雷鸣垂下头,抱拳行了一礼,心却忍不住往下一沉: 自家殿下少年逢难,在那样进退维艰的情况下都能够以大局为重,一边隐忍斡旋,一边暗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这位秦氏皇子冷静自持、多谋善断,凭借一人之力,步步为营、排除万难才走到了今天——如今北握青平大权,南掌青威军制,让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也不敢轻视一点半分。 然而这样的他,却这个时候在大动肝火,一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模样,是柯尔克人的事情太过棘手,还是又被那位云大宗主在头上“动了土”?! 听见雷鸣的声音,秦君璃这才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翻涌的躁郁,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在书案边坐下。 “可是柯尔克那边出了问题?” 雷鸣深知离宗云夜对自家主子的影响力,不敢哪壶不开提哪壶,只能小心翼翼的借“柯尔克人”探探风。 “敔山那边盯着点,虽然对方暂时没有起疑,但听闻这次过来的是勒兹的小儿子费托。要是弄砸了,你就等着在西南呆一辈子吧!” 见雷鸣提了“柯尔克人”,秦君璃脸色一板。 虽然还是冷的像块捂不化的冰,却不再是刚才那般狂躁不安。 “是是是,主子放心,这次属下亲自带人上,绝对不会让费托那小子溜掉的!” 计划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可俗话说计划不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