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晨风带着露气掠过整个玉西边城,又在逐渐升高的气温中化作衣摆裙裾的氤氲,显示着新一日的降临。收藏本站 空无一人的暗巷,黑衣蒙面的女人抱着手,倚着一棵掉了皮的老树,饶有兴致的看朱三桥数银票。 “一张,两张,三张……” 银票票面金额不等,也不过数十张,可墙角那人却算了整整一本账的时间。 “十万两,刚才收的时候我数过了,不会少的。”云夜眼底闪过晶晶亮的笑意。 不说那些江湖人都是奔着“神隐之力”来的吗,怎的还有他这等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区区十万两银子,连岫山岩玉也不去寻了? “嘿嘿,小杨姑娘,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这次不但没花钱,还净赚了九万两呢!有了这些银子,不管能不能找到‘神隐之力’,回去都好交代了啊,嘿嘿嘿嘿。” 见云夜开了口,朱三桥抬了抬头。 然而也就说着这样一句话,一句话过后,竟又低下头,将手中的银票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再数了一遍。 好交代? 云夜眯了眯眼。 敢情阎罗门找“神隐之力”根本就是为了卖东西赚银子? 眼下钱赚到手了,东西找不找也无所谓了?! 这些事情云夜不好开口去问,身形魁梧的大汉却数着数着突然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忽的将手中银票揽在一起,站起身。从中快速数了一半,递给一起发家致富的“同伴”。 高大宽硕的男人往巷子正中一站,直接将整个小巷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莫说现在路上没什么人,真是有人来往,也只能看见黑黢黢的一团。 云夜眯着眼,看了眼那个将所有光线都挡住的大块头,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银票,装作不解:“嗯?” 朱三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赧色:“说好了合作啊,这是小杨姑娘的那一份。” 云夜眉头一挑,隐在面巾后的嘴角一勾,笑道:“一半五万两,去掉你们之前花在百灵子身上的那一万,可就只剩四万了啊,小朱你确定这样回去能跟你们门主交差?” 大汉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四万两啊……比起门主要的二十万两,好像是有点少啊! 要是那个家伙不高兴了,会不会再打发自己出来弄银子?! 可想着自己是不劳而获,靠着眼前这个细细瘦瘦的女人才把花在百灵子身上的钱捞回来,顿时宽心了许多,握着银票的手抖了抖,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然而眼前那个黑衣乌发、看不清容貌的“小杨姑娘”却探出一只葱白如玉的手,甚是随意的从一沓银票中抽了一张。 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 只见那双深邃如夜的眼中闪过明媚而又温暖的笑意:“好了,我就要这么多,剩下都是你的了。” “都……都给我了?!”大块头眼中闪过惊喜,握着银票的手又是一抖:“真……真的?” “当然——”云夜眼角的笑意一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没那么简单!!” “明天继续去澜庭玉家报道,你不要‘神隐之力’……本姑娘还想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鬼呢?!” 说着女人用银票在朱三桥脑袋上一敲,竟然眨眼之间飘上附近的高墙,消失在了明媚无限的春光里…… --------- “要通知西南大营那边吗?” 因为柯尔克人的事情,那位靖阳王殿下一起床就在书房忙个不停,雷鸣没有办法,只能见缝插针的问上一些细节问题。 “这次由柳东川在中间周旋,行事隐蔽,青威军那边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常,以免打草惊蛇。” 秦君璃手中一顿,从桌上的地形图中抬起头,一瞬间便有了决断,对抱剑而立的雷鸣吩咐道: “但还是要让秦凉知会一下崔巍,敔山前哨那边松一松,太早把人逮住,后面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殿下要放松敔山的哨岗安防?”雷鸣闻言一惊,有些不可置信。 敔山那边查的太严,别有用心的柯尔克人就进不来。 柯尔克人进不来,就没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在他们背后出谋划策、企图挑起两国战争的那个人。 可一旦放的太松,对玉西城防又是一道不小的压力。 虽说那位提督少卿已经从牛轲廉手中弄到了外城门的巡防大权,可凭着秦凉给的那几百人,只能建立起简单初步的防御体系。 在七千青威军尚未到位前,莫说能将这座玉西边城防的滴水不漏,就是让他在城内抓个人,恐怕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这时候放柯尔克人入关,万一对方安排了奸细策应,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下南秦的西南大门了?! “哼!”听出了雷鸣话语中的担忧,秦君璃往后一靠,将手中的书册“啪”的一声扔到桌案上:“那位提督少卿上任都有大半个月了吧,如果还守不住玉西城,不如早点滚回梁京,省的在本王面前碍眼!” “呵,小气鬼!!” 忽地一声低沉的调笑透过半开的窗,传入屋内几人的耳。 本就不甚轻松的气氛瞬间凝住,雷鸣心中大震,连忙抽出自己的佩剑,一脸戒备的挡在自家主子身前:“什么人?!”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黑影宛若鬼魅,带着凌厉的杀气从梁上一冲而下。 也不踏物借力,就这样一气呵成,“砰”的一声撞出半开的格窗,朝廊柱背后的那人挑刺而去。 前洲和雷鸣如临大敌,像是两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绷紧了神经。 不过也怪不得这二人紧张。 君家别院戒备森严,竟然有人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惊动一兵一卒、悄无声息的潜入内院,这人的武功得高到什么样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