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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宁居(1 / 2)

昌裕王府有种与众不同的美。 这种美不在于盈盈一片无人清扫的落雪,也不在于空叶枝头幽幽而出的暗香。而是一种沉寂了百年的孤独,被人惊扰后,那一刹那的芳华如昨。 像是泛黄纸笺上动人心魄的诗词,让时间停留在了下笔的那一刻。 二十年没有待客,就算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昌裕王府的前厅还是给人一种阴冷的错觉。 昌裕王遣人生了炭盆,上好的银丝炭在昏暗的厅堂里明灭了好一会儿,才有热气缓缓蒸腾而上,驱散了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十年未见,君璃这些年可好?” 看着厅外廊下,身形挺拔、容颜俊逸,不惧寒风、背手而立的男子,昌裕王想了又想,终是将这句桓绕嘴边许久的话问出了口。 然而语气淡然,说出来就像一句最寻常不过的寒暄。 对方许久没有开口。 就在秦成晔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那位在外漂泊了多年、如今统领着禁卫军的靖阳王却转过身,勾着嘴角说道: “不好。九年前被人设计无奈离京,结果遭人追杀,险些死在了去皇陵的路上。” 设计?离京?追杀?! 昌裕王皱了眉,那张沧桑衰老的脸上终是露出些许动容。不等他反应,秦君璃又是说到: “但既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便再容不得有人挡我的路。九年前没做完的事情,我会一点一点做完,那些没讨完的债,我也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一段话说的平淡无波,却让昌裕王如遭重击,向后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露出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情。 恍若冰封了多年的寒冰湖面,被人用锤子凿了一条裂缝,冷冽刺骨的湖水抑制不住、翻涌而上。 九年前发生在白家的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却是最明白不过。 挡路的人是谁? 没做完的事情是什么? 该讨的债又是哪些? 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懂秦君璃话中的意思。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孩子……一定要毁灭所有,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愤怒与创伤吗?! “白家……已经覆灭了……”昌裕王哽咽道。 往事不堪回首,一步错步步错。 然而让他重活一世,不知这位曾经显赫一时的镇国大将,会不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种下同样的恶果? “皇叔在府中呆的太久了,白傅生是死了,可白燕行呢?我的那位‘好表哥’可是一刻都没闲着,想尽办法挖我靖阳王府的墙角呢!”想到那个背叛的燕回,秦君璃的脸上露出一股浓浓的讽刺。 “当年若不是皇叔,白家的这位长孙嫡子、未来家主,又怎能逃过一劫,成为我今日的阻碍?!” 说着偏过头,斜觑着那位满鬓霜白的昌裕王,扔下让他难以反驳的一句话: “再说,若是这位‘白家家主’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皇叔觉得,他还会放过我吗?” “当年?君璃,当年是你太偏激了,你怎能对白家下手呢,那可是你的母族!!是你母亲赔上了所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有都要保护的白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 幸得这前厅只有他们叔侄二人,幸得所有下人都被昌裕王遣去偏院客房安置楚仲德,不然可不得被二人话中所说的事情惊掉下巴—— 九年前,白家的一夜覆灭,竟然是年仅十二岁的秦君璃在背后下狠手?! 怎么会?又怎么可能?! 到底是什么令人绝望的仇恨,让十二岁的少年做出这等决绝之事? “偏激?!皇叔说的太含蓄了吧……”廊下的身影忽然散发出一种哀默之息,却又像涌入室内的寒夜之风,变得凛冽如刀。 “皇叔怎么不说是肮脏、丑恶、不堪,或者当年根本就该一把捂死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不要让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存活于世?!!” -------- 秦成晔一个人在前厅坐了许久,直到管家急急的走了进来,他才有了些许反应。 楚仲德被安置在了偏院客房,只有黄元甫和楚家的一个下人随人进了府。安王、曹小侯爷,包括那些想要一窥昌裕王府的众人,都被拦在了府门之外。 至于秦君璃想要做什么,他拦不住,也着实不想拦。那个孩子,无论是他,还是白家,都亏欠了太多…… “王爷,大夫说了,楚大人伤的位置险而又险,只要能止住血便能捡回一条命。如今库房中的药草少了一味乌田草,可要去世子那里问问?” 昌裕王的脸色白的吓人,见管家提了世子秦翎,眼中堪堪有了一丝神采。不过也并未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管家会意,连忙出了厅门,朝世子的宁居行去。 秦翎的宁居?隐在暗处的秦君璃挑了挑眉。 这可是昌裕王府,连秦君逸都想方设法要来闯上一闯的地方。 且不论十年前两人之间的过节,既然成晔皇叔开了口、放了自己进来,他又怎么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想着便勾着嘴角、敛了衣摆悄悄跟在后面。 昌裕王府占地宽广,却建造的大气规整。也许是因了秦成晔年轻时的作风,没有什么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只是在不同的院落中间种了大片的树。 从三月芳菲的桃李,到冬日藏香的腊梅,可谓是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花落。成林成片、络绎缤纷、美不胜收。 昌裕王喜静,府中下人甚少。 秦君璃跟在那位管家身后,绕过前院,往王府深处走了走。竟真是一派四处昏暗无光、不闻人声的景象,恍若山林深处,静谧的只剩风动残霜。 脚步微顿,隐在院下阴影中的那人四下环顾,但觉有异。 无论府中下人多少,刚才外面那样一番吵闹,怎会连一个人都没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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