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眯了眯眼,偷偷的瞥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收藏本站 京兆府派人来请的时候,只说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遭了难,怀疑与何家二小姐的死有些关系。刚刚躺下的羿王殿下便二话不说起了身,寻了过来。 一个楚从容当不得羿王殿下如此上心,但和何家扯上关系,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二小姐惨死在京郊,天荒地阔、人迹罕至,没什么迹象可循,京兆府至今还未结案,而楚从容接着又死在了京城秣杨东街的玲珑馆中。 虽说两人的死法不尽相同,却是如出一辙的惨无人道——皆是活生生的被人虐杀致死。 京郊的案子破不了,还能归于流寇。可如今楚从容这幅模样死在了玲珑馆内,让一向门风严谨的楚仲德都不顾被人背后说道,趁夜报了官,陈林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眼见这位羿王殿下只是背着手皱了眉,不动声色的朝屋内一扫,陈林心沉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殿下觉得与那日京郊二小姐的遇害,可有相像之处?” 秦君逸瞥了京兆府尹一眼,这一眼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但叫陈林一阵心虚,慌不迭的垂下了头。 陈林确实是存了讨巧的心思,这句话问的也颇有深意。 无论秦君逸回答是与不是,京兆府都会按着羿王殿下提供的线索去查案。 找到凶手便是京兆府的功劳,若寻不到,往羿王殿下身上一推,也不会有人责怪他办案不利。 如意算盘打的是好,却叫对方一眼看了穿。陈林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得命了老仵作进门查勘。 这等污秽之地羿王殿下自是不会进去,何昭又得寸步不离的守在秦君逸身边,柳东川便自告奋勇,随了京兆府中人,步入了雅间。 虽然只是羿王府名不经传的一届谋士,见多识广的老仵作还是赞叹有加的看了年轻人一眼。 这些年他勘过不少命案,也见过各式各样的死人。玲珑馆的这一次算不上最惊悚,但在一般人看来还是凶残血腥了些。 然而随他进来的年轻人目测不过二十,初见这等场景竟然面不改色,如老把式般淡定,叫人不得不欣赏他的胆识,叹一句羿王府中能人辈出。 柳东川不知老仵作心中所想,兀自避开地上的血迹,在屋内四下环视了一圈。 从门口到楚从容倒下的地方,鲜血滴洒了一路,被人惊慌失措的踩踏,早就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鞋印,叫人辨识不出原来的样子。 柳东川皱了皱眉,凑近沾了血的墙壁。 血迹鲜红,尚未完全干涸,呈现弧形的飞溅状。若说楚从容遇害的时间是在子时,这血迹的状态倒也吻合。 又看看了绢纱床幔上的划痕血纹,一片凌乱,也没有刻意伪造的样子。 在雅间内堪堪转了一圈后,这位羿王府中的柳先生,便面色沉重的走到了老仵作身边,看着他由上至下翻查着楚从容身上的伤口。 “见了骨的伤口皆是两寸宽,外翻的程度也是一样,应是由同一种凶器造成。” 老仵作一边说着,他带来的小徒弟一遍拿笔记着。两人做惯了这等敛尸寻迹的活,看死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人活人都一样,眼中皆是一片麻木。 按了按地上尸体的头部,并未见到任何伤口肿胀,老仵作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人的致命伤,应该还是在身上。 接着两人又花了小半个时辰,将楚从容身上的伤一一勘察完毕,才寻了软白的素布,将人盖上,抬回了京兆府。 见京兆府的人完了事,跟着在门外站了许久的羿王殿下这才淡淡的开了口。 “这京中百姓的安危都指望着陈大人,大人任重道远,可要尽心尽力。” 说罢竟也不顾陈林的满脸尴尬,抬脚便下了楼,钻入羿王府的马车,离开了玲珑馆。 ---- “先生怎么看?” 马车刚驶离秣杨东街,秦君逸就瞥了眼端坐着的柳东川,开口问道。 “殿下以为如何?”那柳东川也是特立独行,对着羿王殿下竟然不答反问,但叫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先生此话怎讲?” 天色未亮,看不清秦君逸的神色。连话语也是平平淡淡,让人揣摩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 “如若殿下想要打压右相,玲珑馆的这件事倒是个好机会;如若殿下想要拉拢封家二公子,就要提前做些打算了。” 垂了眼,这位刚入府的柳先生一副恭敬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带上了几分玩弄权术的味道。让坐在另一端的羿王殿下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那照先生所见,以本王目前的处境,合该打压呢,还是拉拢呢?” “端看殿下想要怎样行事了……”柳东川顿了顿,知道这是羿王殿下的试探,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先生但说无妨。如若本王连这等话都听不得,也不值得先生带着天机府主的荐信,直奔羿王府了。” 柳东川抿了抿唇,在心中略微一盘算,幽幽开了口。 “众人皆知,羿王殿下背后的仰仗是皇后所出的何家。胶州何氏,名门望族,延续了百年的官仕之风,这一代更是出了一个嫡女何皇后,一个位极人臣的左相何大人。何大人官居高位多年,门生遍布朝野,应是殿下想要再上一步所不可或缺的助力。” 秦君逸身为皇子,已然早早的封王,“想要再上一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听柳东川这一番话,眼中光芒一现,却神色莫明,不置可否。 “虽然何氏门生遍及朝野,口诛笔伐下,力量不容小觑,却有一个太过致命的缺点。” “哦?”秦君逸挑了挑眉,终是有了些许不一样的反应。 柳东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