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内到城外、从私宅到官府、从大街到小巷,一前一后,云夜竟是紧紧的跟了前洲半日! 持着靖阳王殿下私印的前洲公子这两日大家见的多了,已经颇为熟悉,只是忽然又冒出另外一个风姿卓然、身手高超之人,让彭城那些人不禁有些感叹,自己追随的靖阳王殿下、堂堂秦四皇子,真可谓是人中之龙,随随便便拉出两人便胜过魏何两大氏族许多,办事越发的卖力用心起来。收藏本站 去年新任的彭城守将廖康,和玄衣褐马杵在城门口的前洲说着些备战的细节,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忍不住偷瞄不远处的一人一马。 天色渐晚,苍茫的西北大地快要被夜色笼罩,只能显现出万物朦胧的轮廓。 那个裹着黑色连帽薄裘的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似乎没有探听二人谈话的意思,却也不离去,就这么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马耳朵,惹的黑马一阵喷嚏,不情愿的摆着头,却又躲不过,烦躁的在原地刨着蹄子。 廖康在心中犯起了嘀咕,彭城的其他人可能不明白,但自己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位秦四皇子身边的前洲公子,向来是独来独往、冷心冷情,就连对着燕先生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这人是谁,竟能得他不一样的对待?! “就先这样吧,廖大人这边的情况我会说与殿下。” 感觉到廖康的心不在焉,前洲皱了皱眉。想到仓邺的薛瑞冬,又更是焦躁,便匆忙告了辞,翻身上马,朝着那苍茫辽阔,策马而去。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边,而这边陲小城外的那方树下,早已空旷荒芜,不见了另外一人的踪迹…… ――――――――――――――――― 风,在耳边呼啸。 荒野之地一片黑暗,辨识不清的小路上,马蹄铮铮作响。两骑自彭城一路向南,不停歇的疾行了三个时辰,直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暗暗飘起雪花,前洲才略微放缓了速度。 心中烦躁到了极点,连落在脸上的冰凉也压不下这汹涌的郁滞之气。 五个时辰,整整五个时辰!身后之人跟了自己整整五个时辰!! 不提阮家御剑山庄,不提仓邺借兵之事,甚至不发一语,安静的有些可怕。出了城,一路疾驰卫停,这人竟连气息都淡薄了几分,若不是那匹始终跟在身后的黑马,自己还以为他早就半路折了回去。 离宗云夜!你到底想要怎样!!! 面若冷霜,领先的一骑忽然勒了马,烈马扬起前蹄,发出唏律律的不满。 跟在身后的黑马驼着自家主人,向前小跑了两步,也缓缓停了下来,微微转头,瞪着黑亮的大眼,斜觑着突然不走的一人一马。有些疑惑又有些鄙视的神情,让前洲心中的怒火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在马背上猛地一拍,飞身而起,“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窄剑,对着前方的黑影直直的刺去。 剑气已至身前,那个伏在马背上的人才愕然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抬起苍白的脸。 似乎没想到对方忽然动手,很是惊诧,连忙单手勾住缰绳,侧身贴着马背向外一翻。剑气贴着他的颈边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前洲再怎么迟钝也看出了云夜的不对劲,一剑过后连忙收了无痕剑,立在五步远处。 落地后堪堪稳住身形,一手扶着黑马,一手自颈边抚过,待看见指尖的那抹血迹后,云夜才微微扯了嘴角,露出苦涩无奈的笑,“前洲可解了气?” 执剑而立的人心头一震。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真的对他动了剑?! 寒风呼啸而起,卷了地上的落雪,漫天旋转着。空中的冰粒打在脸上有些微痛,见那人的脚步晃了晃,前洲皱着眉,终是先开了口:“你——可好?” 一番动作,遮住容颜的连帽已经掉落在肩上,微乱的发丝没了束缚,被风吹的纷纷扬扬,掠过空中的几星落雪,又拂上那张几乎透明的脸,显出遗世独立的孤傲与冷清来。 没有回答前洲的问话,指尖在暗中抚上掌心的伤痕,云夜垂下了眼,忽然衣袖浮动,翻身上马,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家主子正在西北大营以身作饵,随时都会小命不保,前洲确定还要在此浪费时间?” 前洲闻言又是一惊。殿下觊觎青平军兵权久矣,此番谋划了数月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插手西北大营,更是不惜以身犯险、算计着想要彻底清洗青平军中的魏家势力。数年来的韬光养晦、如履薄冰,和如今时局的日益艰难,让众人对此次阙谷之行势在必得。 殿下和燕先生精心设计的局环环相扣,无懈可击,知道他们最终目的更是只有身边寥寥数人。这位看似渊源颇深却算不得一心的离宗宗主,怎的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难道是?! 前洲见那人已经策马向南而去,也不动声色的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却悄悄敛了眼中难得一见的情绪。 原来这兜兜转转半日,他所想做的并不是挑明自己御剑阮家的身份,也不是挖掘隐藏颇深的江湖秘辛,这位离宗宗主真正的目的,是想借自己的动向,探查出靖阳王的部署和意图! 仓邺彭城阙谷,攻防储备调度,尽管没有刻意隐瞒,这场蓄谋已久的“夺权之战”又岂能在一言两语之间被人看透?可在离宗云夜的眼中,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赤裸裸。 只字数语、轻言浅动,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竟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若不是离宗的宗主,没有秦家数百年前的誓言羁绊,这个人又会在这风雨飘摇的南秦掀起何等的风浪! 侧目看向并肩驰骋,却将整张脸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