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她自称“何家小姐”是真是假,落了难受了灾又有求于人,竟还摆出如此一副嚣张的模样。 就算真是羿王的表妹又如何,封家和钟家在京城达官显贵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两家的公子怎得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姐”呵斥?! 那团“灰影”见两人迟迟不动,既不好声相待,也不惶恐恭谨,反倒是流露出一脸的质疑,顿时怒火中烧,不顾身上的酸痛,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直直的冲着云夜所骑的那匹白马扑去。 你们不相信是吧!等本小姐入了京,见到了表哥,看你们一个个还不跪在地上求饶!! 云夜这下可看出了这个“何家小姐”的意图,她单凭一双手,竟是想抢夺自己身下的坐骑!! 海棠可不是寻常的马,这些年在钟将军府,夫人一向对它呵护备至、照顾用心,自是看不惯这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的东西,对着来人抬腿便是一踹,直踹的灰影朝外一滚,晕了过去。 海棠解了气,刨了刨地,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你故意的!”钟北亭看了看一旁摆头摇尾的海棠,又看了看昏过去的女人,后知后觉的惊诧道。 “海棠不喜欢她,与我有何干系。” 云夜铁了心要让海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在那灰影刚刚靠近的时候便提了气,松了缰绳,从马上飞身而下。 如今见那女人终于消停了,才挑了眉,一副事不关已的神态,走到白马身边。他心情颇好的摸了摸海棠的头,从袖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玉白的掌心,白马见状连忙卷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钟北亭闻言揉了揉额头。确实,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要死不死的冲了出来,又是自家的马踹昏了人,言青一句“来不及阻止”便可推得一干二净,任谁都怪不到他头上去。 刚才还赞叹着公子无双的钟北亭此时忽然有些后悔,本以为封家二公子是个谦逊有礼的主,谁知使起坏来,竟和他大哥封言墨不相上下。 自己今天到底是为何要路过封家,又是为何鬼使神差的要带他出来啊!! “那现在怎么办?”钟北亭抽了抽嘴皮,地上的人自称是羿王的表妹,总不能任人昏在野外不管吧。 万一是真的,被何家的人寻上门来,可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你莫不是想将她扛回去?”云夜瞥了瞥地上的女人,露出一脸的嫌弃。“海棠定是不愿,可要委屈你的坐骑了。” 钟北亭顿时气的跳了脚,“那我怎么办?!” “呃……”云夜觉得让钟北亭和那个脏到极致的女人共乘一骑,是有些为难。 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浮云,想了想,“要么你先送她回城,再来接我?” “不行!”将封家这个宝贝疙瘩一个人扔在郊外,那个护犊子的右丞相非得闹到钟家断子绝孙不可。 “要么,你带她先回去,叫人来接我?” 摸了摸下巴,钟北亭觉得既然不能扔下封言青,那自己留下总是可以的吧。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不行!”青色衣衫的人瞟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知道我家和左相不太对付,万一她真是何小姐,由我带她入城终归不太合适。” 云夜说的隐晦,心里其实已经瞬间将里里外外想了个透彻。 羿王殿下的表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所想所求不言而喻。但这位殿下可是个心有沟壑的主,万一对他这个表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为了脱身,势必要推给别人,那时这天上掉下的“救命之恩”可就是要“害死人不偿命”的啊。 且不说这“救命之恩”,这位“何小姐”如此模样在外恐怕已有数月,也不知一路到底遇见过哪些人,又遭遇了些什么,若是就这样带她入京,被京城众人看见,免不得引起流言蜚语,坏了女孩子的清誉。 就算再怎么骄横跋扈,惹人不喜,终归是受了无妄之灾,自己也不愿做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坏人。 如此,自是觉得有些麻烦。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钟北亭又皱了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 日落西山,天边的一抹红霞为两人两马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云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盯着钟北亭,笑的单纯而又美好。 钟家公子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你有啥‘好’主意……” “北亭,你看,天色都快黑了。”云夜抚了抚手上的乌金镯,漫天的云霞映射在他眼中,闪现一片光彩,“再不回城,被我爹发现,怕是要闹到你家去了。” 钟北亭感觉空气有些凉,微微一抖,心中泪流不止,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风,要和他来郊外骑马?! “不如……我们先回去,再叫人来救她吧。”最好是何家人来,坑天坑地坑自家,最是合适不过。 “呃?” 钟北亭一愣,微微皱了眉,有些纠结。纵使身份未定,将一个女孩子单独扔在野外,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但她孤身一人,随自己和云夜两个大男人入京也确实不妥。 虽然京城民风开放,毕竟是官宦氏族之后,怎么也得顾及闺誉,除了让何家人来寻,眼下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了。”两人达成一致,便匆匆找了些东西将那位自称“何家小姐”的女人遮盖了起来,做了个记号,披着晚霞,又回到了城内。 云夜在自家门口下了马,将缰绳扔给高头大马上的钟北亭,转身就要入内。 想了想,觉得这位少爷陪了自己半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开了口:“呐,钟北亭。” 扭头欲走的钟家公子勒住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