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探子来报,有三拨人趁夜入了谢府。”墨卫匆匆而来,在门口低声道。 “什么时候的事?!”秦君璃根本没有入睡,只是躺在软榻上假寐。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在墨卫靠近门口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听见墨卫所禀之事,心中微皱,坐起身来问道。 “一刻钟前,一拨来自沈家,一拨来自金家,另外一拨……来路不明。”前来禀报的墨卫有些心虚,不过实在是那群人出现的诡异,教人查不清行踪,偏偏主子又十分在意谢家的事,权衡之下,还是先来禀报一下为上策。 听见声响,沉书起来点了灯,又微微开了窗透气。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秦君璃俊逸的侧脸若隐若现,眼神迷离,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然而软塌上的人却蓦地皱起眉,雾色退去,化作惯有的凌厉。 沈迟姜和那谢易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半夜派人潜入谢家倒还有些说的过去,可是——金家?金夫人?!!金家在这淮中之地一向独来独往,怎的忽然对谢家有了兴趣?这谢家倒底是藏了什么秘密值得这两家不约而同的出了手? 沈迟姜、金灵……那第三波人又是谁?除了你们还有谁在惦记着这个扑朔迷离的谢家? 脑中忽然浮现那个月下的身影,一种直觉窜上心头,这其中定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青云门,叶归云,你搅乱这淮中沉寂已久的死水,倒底有什么目的?! “燕回的信到了没?”秦君璃披上一件墨色的外衣,衣料中特制的玉线在微亮的烛火中闪着幽暗的光。算算时间,燕回的回信最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到这淮中,可秦君璃心下有些不安,便开口朝着沉书问道。 沉书还未开口,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句回话。 “到了。” 前洲自窗口翻入,递过一封书信。书信完好平整,而他却带着一身寒气,衣摆微微泅出露水和青草的痕迹。想必是快马加鞭,亲自去半途中接的消息。 秦君璃伸手接过,一目十行。 “平王被禁足三月,魏家的那些人也消停了几分。倒是羿王也深居简出起来,颇有些奇怪。让燕回不要放松警惕,秦君逸的手段可不是那些魏家那些二三流的货色可以比拟的,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执笔的沉书见主子许久没有说话,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却见秦君璃浓眉紧皱,盯着燕先生的书信,难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谢家?竟是在谢家!”秦君璃倒是没想到燕回苦苦找了五年的线索竟然在谢家,一时难掩心中惊讶。 沉书一头雾水,不知道主子说的是何物,便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前洲。前洲抱了剑,眼观鼻鼻观心,竟是连个眼神都不给,沉书只好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能指望前洲吐出一两句话来,还不如自己问主子。 秦君璃却是嘴角勾了一丝冷笑,将半页薄纸攥于掌间,微微用力,走到窗边,朝外探出手去。碎如粉尘的信笺早已化成浮灰,被夜风一吹,便散于空中,消失了踪迹。 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势在必得。西陵九星图——既然你现了世,就必定是我秦君璃的囊中之物!!! ------- 九星移、西陵现。 三百年前,秦氏先祖文雍皇帝一统南地九州,建立南秦盛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请了道行极深的风水师分金针、定龙穴,兴建了秦氏一族的陵地。最终秦氏皇陵圈了龙脉宝地归阴山方圆数百里,环山抱水、日月兼济,瑞气满盈,在文雍帝之后的八位皇帝及皇后,皆是无一例外、入葬皇陵,以求子孙昌盛,秦氏江山永固。 秦陵延绵,埋葬先人无数,秦氏中人皆以死后魂归祖陵为荣。然而秦君璃在为太皇太后守陵的八年之间,无意中从醉酒的守陵人口中得知,在这延绵数里的归阴山下,却是有一座——空陵…… 百年之前,神武帝在位的三十年,南秦重农重商、百姓富庶,兵强马壮、无人能犯,俨然是南秦历史上最为鼎盛的三十年。神武帝秦若阳励精图治了一辈子,不足天命之年便病故而去,依照祖制,入秦陵,撰生平。然而众人却在神武帝入殓之后,才发现原本充盈的国库竟是一夜而空,无数奇珍异宝化为乌有。 有人道是南秦的半壁江山皆随神武帝葬入了皇陵,供他死后享用,也有人道是神武帝蒙蔽了众人,南秦根本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富庶强盛。众人臆测纷纷,却是在一小部分人中,流传起了这样的说法——龙脉宝地的秦氏皇陵根本不是神武帝秦若阳的魂归之处,这位千古一帝早就转移了南秦国库之财,另葬他处,而这归阴山下,就是一座空坟!! 更是有人神乎其神,留下了“九星移、西陵现“这样六个字,传说只要找到那幅西陵九星图,便可寻得神武陵所在,寻得人间至宝,得到那笔享用不尽的财富。 秦君璃虽对什么人间至宝没有兴趣,燕回却是上了心,暗自查探了一番。可当年神武帝身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早就无迹可寻,秦君璃已然不抱希望,却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是在这淮中谢家有了线索。 锦州陆氏长女,陆明安。当年神武帝身边隐士陆氏成业的后人。陆明安十年之前出现在淮中谢家不过十之七八的年纪,如今倒也该有二十好几了吧。 可为什么又是谢家……沈迟姜与谢家有婚约倒是可以理解,为何连金氏一族都对谢家如此关注,还有那个自称是青云门却连燕雀楼都查不出来历的人,似乎也是奔着谢家而去。 难道?!!他们图的都是那个传说中的西陵九星图?! “主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