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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冯清媛勾起唇,“我可不管你出不出家,因你之故,我名声凋零,受了不少嘲讽,这口气着实咽不下,要不怎会摆脱了师祖的看管,再踏入这个地界。”
僧人温和劝诫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心宽方能见佛遇福。”
“和尚”冯清媛高坐骏马上,俯下腰看着他们,“我心小,装不下太多,一桩事若不解决,我便会翻来覆去吃不好睡不着,难受得很。”
小和尚站出来道,“你想如何”
“修道之人,就按修道之人的规矩解决,你我斗一场,不论生死。”冯清媛拔出挂在马鞍上的剑,眸中生光,“敢不敢。”
小和尚很为难,他第一天入佛门,对佛门规矩尚不清楚,但料想,佛门弟子不应争勇斗狠,“我不与你斗,你要想出气,我就站在这里,任你打杀。”
僧人轻轻点头,觉得这小和尚收得不错,是有慧根的,再看向冯清媛,不由叹气。
“你以为你一句任凭打杀,就能抵过我心中的不快”冯清媛直起腰板,低睨着他,“也罢,我没时间浪费在这一桩事上,我且出一剑,是死是活看你的运气了。”
她说出剑就出剑,剑气凌尘,刺向小和尚。
小和尚都没反应过来,便是一阵抽痛。
噗嗤两声,一声剑入胸膛,一声拔剑而出。
冯清媛甩去剑上血滴,将其入鞘,双腿一夹马肚,不掩明媚神色,大笑着去了。
僧人低念着佛号,对上小和尚迷茫的眼,“放心,你死不了。”
那一剑,离心脏差了一寸,早些救治,不会有大碍。
僧人手段通天,两指间浮起光亮,从他的伤口上拂过,他的伤口便愈合了。
小和尚整了整衣襟,按下余留的惊悸,询问僧人,“我们现在该去往何方”
“再度化一人。”僧人对小和尚道,“度人亦度己,普度众生,亦是为了超脱成佛,刚刚那施主,常生执着心,与人与己无益,终会反受其害,你若能劝她向善,自明佛意。”
小和尚懵懂点头,俄尔又道,“她已骑马远去,我追赶不上啊。”
“脚下有路,怎会追赶不上。”
“好。”小和尚朝着冯清媛离去的方向奔跑,不敢停歇。
但他总是追不上她,只是在追寻的途中,常常会听到她的消息。
她在闹市打伤了人,她在英才云集的论诗会上大言不惭,说众人皆不如她,她不自量力跑进了某个秘境。
小和尚有过被诽谤的经历,他听到这些传闻,都会先小心去求证一番。
然后发现,她确实打伤了人出于自卫。
她也大言不惭过,只是最终拿到了第二名,没能夺得第一,给了其他人攻讦的借口。
最终小和尚紧赶慢赶,来到了那个秘境前,因为交不出进入秘境的灵石,被拦在了外面。
好在,半年后,他看见冯清媛带着满身伤,神采飞扬地出来了,修为也晋升到了脱凡。
他甚至还没过去说上一句话,这人就御剑消失了。
小和尚踌躇良久,苦笑不已,他连筑基都不到,在这修道界行走尚且是难事,如何追得上一位脱凡。
他暂缓了步伐,去各地寺庙游历,潜心修习佛气。
在武道方面,他确实没有资质和天赋,然换了一条修行之道,速度突飞猛进,道行日益精深。
等他再去寻冯清媛,冯清媛竟是多了妖女的名声。
人人都道,她曾在夏城城门口,弑杀未来的婚契道侣。
人人都道,她心术不端,盗了师门重宝逃离。
人人都道,她走过的地方皆是鲜血,遇到谁,便杀谁。
小和尚也不是曾经的小和尚了,他现在有个法号叫缘末,于各地寺庙中小有名气。
他故地重游,来到了夏城,对他来讲,十年漫长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但在夏稽荟眼里,才刚刚论道回来。
夏稽荟飞过城门时,看到了这个和尚,觉得眼熟,俄尔质问道,“夏辰,你剃个光头干什么”
“十年前,贫僧从黑屋出来,便做了和尚。”
缘末等着夏稽荟暴跳如雷,夏稽荟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尚算了,你在修佛方面更有天赋,那就修佛吧,我们的缘分也算尽了。”
缘末愣了愣,弯腰一拜,“多谢前辈。”
夏稽荟摆摆手便走,却被缘末叫住了。
“请问前辈,可知晓青雾派冯清媛的事”
“那小姑娘,我与人论道时听说了一点,尽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
夏稽荟头一回以平等的态度对待缘末,叫缘末有一丝受宠若惊。
“请前辈详解。”
“这事啊,我们几个一起论道的真君中,就有那青雾派的冯掌门,我们论起来又是不管外界的,今次论完出门,冯道友就收到了大堆陈旧的传音符,讲的便是冯清媛那件事。”
夏稽荟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