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瀚一主城外聚起了五六十万修士,王朝的沉默让他们更加起劲了,都忘了三日前,看着一道道掌门身影进入城中时的忌惮。
“我们猜对了太一的阴谋,你看他们都不吭声了。”
“这些掌门进入那么久都没出来,定是在为此事讨公道。”
“谁能证明搜出的丹药是人丹,从头到尾都是太一在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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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政厅中,湛长风一点也不急地和各位掌门谈天论道,山海一统以来,她还没正式与各派会面过,趁此就将王朝与门派间的一些问题解决了,让双方安心。
在门派问题上,她说到底只有两句话,“将道籍挂在太一名下,其余一切照旧”.“进了山门,你们自治,出了山门,照法规”。
悬骨掌门一直在观察她与其余掌门叙话,发现她对门派的约束真的很小,只要别在外犯事,几乎可以忽略她对门派制约。
但悬骨能是正常门派吗,他们魔道行事恣意,在外头打杀几个人就得被追捕了?
何况再可以忽略的制约也是制约啊,一想到有人要管着自己,悬骨掌门就浑身不自在,语气也冲了起来,“敢问凛爻王,我们门派间的仇恨争端你管不管?”
“一啄一饮皆是定数,涉及到门派法脉,内中的因果牵扯就更深了,这点诸位都清楚吧,因此太一不会干涉门派传承,也更不会管你们的恩仇,除非双方共同要求太一调解,或是斗争太大,情节恶劣,连累到了无辜修士。”
“然门派修士在外行走,就是太一修士,太一不会不管。”
玄灵.灵山.沧海等掌门点头,门派里终归有很大一部分人要出道离开的,太一若真能心怀天下,对他们也是一份保障。
悬骨掌门却一点也不松懈,他还想再说什么,湛长风先问,“你以为,光暗是只能存其一的吗?”
悬骨掌门立马皱眉,“当然不能。”
“你所在的魔道,是食人魂魄,炼人血气的邪道吗?”
“当然不是!”
湛长风:“道修是灭除心魔,种下道种,魔修是降服心魔,由魔入道,二者皆为正途,却如光暗,但谁会因为惧怕黑夜而要求天地昼光永恒。”
悬骨掌门微有动容,旋即,传音问出刺人之言,“我魔道弟子修行,必会先释放自己的阴暗面,在此过程中,可能会被欲望操控,变得嗜杀.嗜血.贪婪,他们要是在外闹出事,被开阳殿抓了,我岂不是只有给他们收尸的下场?且我门弟子活得快意,可不会在动手前,先跟人签一张生死状!”
湛长风不动声色,亦传音回,“休在村庄城池闹事。”
“好,我听你的。”悬骨掌门彻底放下心了。
管理修士跟管理凡人有极大的不同,修士是在用命走这条道途,真正能束缚他们的是功法的心性要求.法脉的规矩.天道奖惩。
世上没有一套细致的明文律令是可以制约所有生灵的,她只能将部分律法的实施范围,框在能被把握的城池中。
而在她心中,最好的法就是像天道一样,什么都不去管,但一切又都在它的意料中。
她预感,她一步步找到方法,愈加接近这个“法”时,她想要的神道,也就慢慢建立起来了。
现在,只是她踏出的第一步,现在的太一治辖形式和律法,也只是初步的试探。
“凛爻王,外面闹事的聚起已久,需不需要我们出去解释?”
说话人乃太玄宫广成真君,他心中不太安定,太一败退吴曲那日,太上长老云中子忽然传来一句话,说他如果不回,就将他从道谱中剔除,断绝与蓬莱仙境的联系,老实传承太玄宫,果然,他就没再回来,不止没回来,还抢走了凛爻王要杀的人,夺走了凛爻王的宝物。
太一大胜吴曲,成为真正的一界王朝后,太玄宫摆出了最高的防御姿态,不过凛爻王一直没有上门找事,唯一一次有太一官员来访,也是公事公办地谈道籍问题。
太玄宫的原掌门.长老商议了许多时日,决定按照云中子的话做。
他们这一脉,其实与太上灭魔宗有点干系,但干系不大。三万年前,此宗一名出道弟子建立了一道法脉,这道法脉中,又有出道弟子自立门户,创了太玄宫,思想道理深受太上灭魔宗影响,但功法传承却是自己的,弟子姓名也没挂在太上灭魔宗之下,跟太上灭魔宗更是没有一点联系。
直到千多年前,还是少年的云中子受到了太上灭魔宗修士的指点,成为了圣地弟子,太玄宫也自然受到了太上灭魔宗的庇护。
庇护得来的好处定然不少,只门下弟子有资格前往圣地修炼这一条就足够人狂热了。
可是太玄宫终究扎根在山海,他们也从云中子留下的话中,嗅到了圣地要抛弃他们的味道,再不甘,也得为今后的长久生存考虑。
于是,太玄宫主动向太一报上道籍,并且原掌门辞位,让给了广成真君,因为广成真君与湛长风有过交集,也曾多次在门派里外夸赞多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