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坐在副驾驶座上发呆。
脑袋靠在车窗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从发丝渗入头皮，她半阖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刚做的美甲，浅浅的粉色，每一只精致而有光泽，上面精心雕琢着小巧细致的五角星。
算起来她进入演艺圈也大半年了，在经纪人的打造下，她在公众面前呈现出精致少女的人设，有一些粉丝，在程锦华的刻意推动下，更多的是骂声。
这次程锦华终于是放了个大招，想再娱乐圈里置她于死地，本来慕眠自己也以为，应该是要退出娱乐圈了。
只是没想到，程凉暮竟然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扭转了局面。
现在想想，他是怎么跟左祈深达成协定的？程凉暮跟左祈深之前不是几乎没有交集吗？
他这样与程锦华对抗，没有想过今后怎么样吗？或者已经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慕眠手指微微屈起，垂了垂眼想着。程凉暮帮了她，她却更加看不透他。徐逸成有些话，说的并不假。
程凉暮确实是个难以看透的男人。
驾驶座车门开了，慕眠眼皮抬起，程凉暮弯身上车，身上的衬衫熨帖笔挺，修长白皙的手指搭上方向盘，整洁袖口处的腕表露出。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随即散发开来，程凉暮发动引擎，又低眸看了一眼中控台底下的储物框，早上那个装早餐的纸袋还在那儿没动。
拎起那个纸袋，程凉暮将它递到慕眠手边，视线温和落在慕眠的眼中，“吃早饭吧。”
慕眠手指缓慢地抬起，接过纸袋，随口应了一声，又将车窗降下来。
宾利平稳向前开着，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窗边的风吹散慕眠肩头的发丝，她的眼睛遇风干涩，眯了眯。
慕眠低眸，拨开纸袋拿起里边的蛋挞，偏头看左边正在开车的男人。他手臂的线条很漂亮，高定衬衫包裹着，搁在方向盘上，像一幅画。
慕眠抿了抿唇，抬手将自己手里的蛋挞举起来，递到程凉暮的唇边。
“吃早饭吧。”她低声说，跟他刚刚说着同样的话。
程凉暮愣了下，眼皮往慕眠这边抬了抬，继而勾了勾唇，视线又重新回到前方马路。
下颌微低，他顺着慕眠的意思，咬下了那只蛋挞。
奶香味在车里蔓延开，还有男人轻微的咀嚼声，就算是被喂，他吃东西的动作也很优雅，上唇和下唇咬着，舌尖不经意舔过唇瓣，一双眼里带着点儿温柔缱绻，性感又迷人。
一整只蛋挞吃完，程凉暮勾起唇淡淡地笑，“好吃。”
慕眠没吭声，脑袋扭过去，手指又往纸袋里探，拿出里面的三明治，自己慢慢地吃着。
车子依然平稳地开在马路上，现在还没到早高峰，路上不堵。
慕眠将三明治吃完，过了一阵，眼睛瞥了瞥自己左侧驾驶座上的男人，抿了抿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帮我。”
这次在微博上，她被黑成这样还能反转，确实多亏了程凉暮。不然她可能真的要退出娱乐圈了。
“帮过你不少，”程凉暮眉骨微抬，唇角又勾了勾，“谢我哪桩？”
慕眠偏头扫了他一眼，她不用看就知道他是装的，像他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