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南绯很早就被门铃声闹醒。 她本来想躺在床上装死人,可是那门铃一直按一直按,硬生生把她的睡意给弄没了。 所以她一边寻思着以后把门铃给卸了,一边赤着脚跑到门口。 南绯的起床气并不大,所以还有心思琢磨这个点按门铃的会是谁。 物业阿姨?保安?快递? 客厅里的挂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已经临近五月,京城的天亮的愈发的早,已经有细碎微弱的光从客厅未拉紧的窗帘缝隙处洒进来。 太子抬起脑袋来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突然跑出房间的南绯,又看了一眼一直在叮咚响的门,低头懒懒地趴在地上。 它只是个看戏的。 南绯踮起脚,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看清来人时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她拉开门,门轴处发出吱呀一声闷响。 门口的人高大挺拔,站姿极稳,低调的黑色t恤外面披着一件迷彩风的薄外套,喉结冷厉似冰石,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 偏深色的面部肌肤上,是一贯的冷硬,全然不复昨晚醉后的不经意流出的轻邪。 南绯的皮肤状态极好,素颜更化妆差别不大,甚至比化妆更多了一份清纯,她抬手挥了挥,晨醒嗓音有点哑,“这么早?”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侧身,给男人让出一条道,让他进来之后把门关上,然后跑去洗手间洗漱。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涂完护肤品的南绯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酸奶递给左祈深。 他没接过,而是看着她刚清洗完带着点水意的小脸,猝不及防地掀唇,说了句,“时间来不及。先去换衣服吧。” 南绯愣住,拧着眉思考了一下,“啊?什么来不及?” 今天周日,好像没什么急事要赶吧。 被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嗡地响,大早上的,叫人心慌慌。 南绯把手里冰凉冰凉的酸奶放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跑去餐桌拿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她有些懵逼,居然是顾靳弦。 一看到顾靳弦的名字,她就想起那幅冰川驯鹿的摄影作品。 难道……他要催她交作业了吗? 有些忐忑地抿了抿唇,南绯接通电话,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她没有灵感,而且前两天在霖市玩,现在啥都没做出来。 想想好像有点羞愧。 “南绯,”顾靳弦那边风好像很大,呼呼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到南绯这边,“作品集准备的怎么样了?” 静了两秒,南绯小小声,蚊子般,“没……没灵感呢还。” 顾靳弦似乎笑了两声,“猜到你没灵感,不着急,慢慢来。毕竟是你不擅长的风格。” 南绯心里一热,十分感动,本来以为他这种大设计师都很高冷很严格。 实在是没想到顾老师能说出这种温和的谅解的话。 顾靳弦刚下飞机,正准备去参加米兰的一个国际时装时装秀,欧洲那边风大温度有些低,他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唇边却挂着荡漾的笑,“徒儿……” 南绯听着他低沉的一声,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师帮你报名了一个恋爱综艺节目,今天导演组的人大概会去你家里接你。” “??” “就是那档最近很热的,他们不是要去北欧吗。你正好边在那边玩边找灵感。” “……” “其实……”顾靳弦咳了一声,决定告诉南绯事情的真相,“我跟左祈深认识,这事儿我已经跟他说了,你们俩在那儿好好培养感情。另外,节目总导演是我大学同学,人不怎么样,但不会为难漂亮女孩。” “???” “玩的时候不要忘记做作业哦,录完节目记得把作品集带上来我工作室找我。哎,欧洲这边风好大,有点冷,徒儿你要多穿点。就这样,我去参展了,挂了。” “……” 电话被掐断,忙音。 手机被迟缓地搁在桌上,南绯慢慢地转身,抿唇看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手上拎着墨镜,逆着光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周身都是晕黄的光圈,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形轮廓。 圆领的黑色底衫,露出大约一厘米的锁骨伤疤,再配上迷彩风的外套,习惯性抿直的唇线。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的冷硬凌厉。 “……导演组什么时候来?”南绯已经消化了自己“被参加”综艺这个事实,喉头有些干涩。 左祈深看了一眼手机,“十分钟。” “……” 蹭蹭蹭脚掌落地的响声,南绯飞快地跑上一楼和二楼联通的小台阶,往自己卧室里奔。 她!还!没!换衣服! * 今天是恋爱综艺开拍的第一天,节目组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奔赴各自的工作地点。 四组cp已经完全确定,分别是: 修离慕眠、林洁安程凉暮、程时初孟格雅、南绯左祈深。 “江导。”助理张毅抬臂,两指中间的笔,笔尖对着车内的顶部,他掐着眉心,“我们跟的这对情侣真的是昨晚才定下来的?” 节目组的所有人大体分成了四个组,每个组都有导演摄像,分别负责跟拍每一对情侣的日常,以免日后剪辑成片缺少素材。 张毅和江铄之所在的组,跟的就是南绯和左祈深这一组素人情侣。 此时他们正坐在开往南绯所在小区的车上,天亮的早,所以路上也不算特别暗。 导演江铄之坐在副驾驶座上,听到这话特意回头,白了张毅一眼,“你管他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待会自己把工作做好就行了。少在那瞎想瞎说。” “哦哦。”张毅是个年轻小伙,才从导演系出来没几年,为人处世上略显青涩。 江铄之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骂完之后还是跟这小伙子多提点了几句,“你别看这俩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