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兀自在南绯身后响起。 电梯已经上行至目标楼层,自动制停,失重感之后,眼前的两扇铁门渐渐打开。 南绯抿了唇,先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裙摆上扬又下跌,荡漾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她回头,站在门口等他,精致的唇瓣边是惯有的笑意,“嗯……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种地方。” 左祈深走到她身边,低眸看她,没说话。 南绯往房卡套上显示的房间号走,走到门口时,抬眸看了看一直在她身后保持着半米距离的左祈深,拿起房卡弯起眼睛笑了笑,“那天在拉斐,我也是拿着房卡开门,然后进去做了五分钟就看见了你,是吧。” “嗯。” 男人抿着唇,漆黑的瞳眸中倒映出女人精致漂亮桃花眼,还有里面未达眼底的笑意。 跟她接触这么久,她真笑还是假笑,他还是有点感觉的。 他其实知道,南绯刚刚不是在想这个。 她可能不想把她心里想什么告诉他,所以随便扯了他们初次见面这件事。 至于她真正在想什么…… 左祈深眼皮落下,看着那只捏着房卡伸到房门感应区的白皙纤细的手,眸底深邃且暗。 房间是大床房,空间还算大,深色的窗帘背后,透明的推拉门外是一个小阳台。 阳台的地面是木地板,高大的男人踩上去,响声沉闷。 浴室里水声哗哗,南绯在里面洗澡。 左祈深把手肘撑在阳台的扶手上,微凉的晚风刮过他深刻冷硬的俊脸,他的眼眸暗到要融入夜色。 “左祈深。”女人娇软的声音带了些夜色的凉意。 左祈深回头,南绯正倚在阳台的推拉门框处,她刚洗完澡,穿着酒店服务人员刚送上来的棉质睡裙。 并不是很暴露的款式。朴素的白,裙摆到大腿中央,整个裙子比较宽松。 左祈深的喉结却莫名滚了滚,颈部的线条绷紧,像是在压制着什么躁动的东西。 绮丽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飘出。 脑海里是南绯那次在车里,爬到他腿上吻他唇的画面。 柔软而娇弱的触感,女人绵软的唇部和腰,娇俏的眼眸和鼻尖。 左祈深薄唇抿起,渐渐成一条直线。大约五秒后,他走到南绯身侧,眼底重新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冷硬。 “很晚了,自己去睡觉。”他在理她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薄唇掀起又落下,然而往房间里走,“你睡床,我睡沙发。” 南绯抬起眉骨,转身看着男人往浴室里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都在一间房了,他这么君子? 她两步跳到床上,洁白整齐的床单顿时出现了几分褶皱,还有一团凹陷。 南绯躺在上面,玩了一会儿手机。 左祈深似乎洗了很久,久到南绯几乎要睡着了他才出来。 男人的脸上发上都沾着湿意,浴室门打开的时候南绯并没有看见热气。 他好像洗了个十分漫长的冷水澡。 南绯眨了眨眼睛,她其实想不通一些事情。 想不通的事情就要问出来。于是南绯跳下床,几步小跑到在沙发处用毛巾擦拭自己头发的男人身侧,仰起脸看他,“左祈深。” “嗯。” “你对我没有欲-望吗?” 男人拿着毛巾的手顿时一僵,两秒后,他将毛巾扔在桌上,低眸看她。 南绯继续掀唇,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我在电梯里的时候就在想,你好像都不愿意跟我住一间房哎。” 要不是她阻止,他宁愿去找别的酒店,也不愿意在这家酒店跟她住一间房。 这让她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反正不太舒服。 南绯抿了抿唇,突然发现,左祈深的举动好像已经开始左右她的情绪。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不该因为他的一个举动而想这么多。她不该太过在意。 她还是想洒脱一点,像原来那样。这样就不会出现无端的负面情绪。 毕竟南绯的人生信条就是要让自己开心。 抬眸,南绯朝左祈深笑了笑,“算啦算啦,不纠结了。左祈深,我睡觉去了,晚安。” 她转身往大床上走,也确实有点困了。 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她的手臂蓦地一紧,一股大力制住了她,细白的胳膊上顿时出现了一抹红痕,下一秒,南绯被男人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床单上又多了几道凌乱的褶皱,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面颊和唇间。重而纷乱,像是盛夏午后突然落下的暴雨。 南绯的瞳孔骤然收紧,长发散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她看见左祈深漆黑瞳仁里倒映着的自己有些惊慌的脸。 湿热的吻从她的鼻尖蔓延至裸露的锁骨,所经之处酥麻的电流经过,南绯有些不知所措地屈起了小腿。 左祈深一贯冷硬的面部线条上有微微动情的神色,他倒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凸起得厉害。 从身下女人的脖颈处抬起头,他的嗓音低哑,眸中似乎有幽火跳动,“南绯,不跟你睡是因为我的自制力不好。” 南绯的睫毛动了动,她懒懒地眯眸,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桃花眼流泻出不自知地媚意,“没叫你忍着啊。” 男人脖颈处的喉结再次剧烈地滑动了一下,左祈深被情-欲重重晕染的瞳眸墨色更深,然而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南绯抬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看。 大约过了五秒,男人菲薄的唇终于掀起,“南绯,我们左家有个规矩,上了床的女人一定要娶。” 南绯这回是真愣住了。 原本勾着他脖子的手也顿时僵硬起来,手指从男人的脖颈处挪开,有些发凉。 “不,不会吧……”她讷讷地张唇,思绪有点混乱了。 左祈深紧盯南绯的神色,她脸上除了不可置信之外继续没有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