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绯觉得,那个名叫小冉的导购,本性应该不坏。 小冉手上那把刀虽然一直都挨着她的动脉,也确实在她脖子上划了一条口子,但其实......力道不大。 所以南绯脖子上那道伤口其实并不深。 虽然小冉表现得很疯狂很极端,但是南绯也注意到她拿刀的手,一直都在轻微地颤抖。 看得出来,小冉对杀人这件事情,还是挺排斥的,她一直都没有突破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因此也一直都不敢用力把刀往下扎。 所以南绯最后晕倒在左祈深的肩膀上,其实并不是因为脖子上的伤。 而是因为她跟小冉周旋的时候,精神太过紧张。 她只是太累了而已。发现自己脱离危险之后,就自动进入休息状态了。 南绯休息了大约二十分钟,又很快醒过来了。 因为她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很刺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股味道让她忆起上次在医院缝针,打麻药时那股令她终身难忘的痛感。 南绯一个激灵,抬起眼眸,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处境。 高大挺拔一身寒气的男人把她抱在怀里,往门诊处大步地走,南绯都可以感受到自己耳边的风。 男人的下颌线条极度冷硬,脖颈处的线条绷的很紧,像是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他走的很快,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醒过来了。 南绯视线上挪,他绯红的薄唇,刀削般深刻精致的鼻梁之上,他的眼睛里像是覆着一层浓重而复杂的情绪。 冷而沉郁,带着像是被他极力压下的后怕与慌张。 南绯微微一怔,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情绪。 印象中的左祈深一贯强大、冷硬,还有军人特有的坚毅。任何示弱的情绪在他脸上都不会有。 南绯低眸,有些干涩的唇抿起。大约两秒后,她长而卷曲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掩住了眼底所有的复杂情绪。 “我不想去医院。”南绯抬起手臂勾住左祈深的脖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他看,声音软软的。 左祈深的脚步终于顿住,低眸看怀里的女人,她的精神好像还不错,声音也没有特别虚弱。 她刚刚昏倒的时候,手里全是血,他甚至都怀疑狙击手那一发子弹是不是打偏了。 后来在车上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她身上的血大多都是别人的。唯一受伤的地方好像就是脖子。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刀痕,看起来并不是十分严重。 但是当时她一直睡着,唇色发白。他看着仍然后怕,所以一路飙车把她带来了医院。 “进去检查一下,嗯?”左祈深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沙哑,“你脖子上有伤,要包扎。” 南绯眨着眼睛,脸蛋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求抚慰的猫,“不要。我想睡觉了。” 医生包扎,恐怕消毒的时候又要简单粗暴地拿起酒精往她伤口上淋。 想想就害怕。 因为脖子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痛,南绯的声音闷闷的,“伤口应该不深,不用包了,我要回家。” 左祈深低眸,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大约两秒后,他还是抿唇迈步。 依然往医院门诊部的方向走。 南绯察觉到他行进的方向,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蹬了两下腿,认真地重复到,“左祈深,我不去医院。” 这种程度的刀伤,根本不需要包扎。 就像她小时候美术课上,不小心用小刀划破手腕一样,过几天就好了。 不会有大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怕痛啊!!! 男人脚步没停,往前迈着步子,语气淡淡地,“你受伤了。” 他知道南绯娇气,不想去医院无非是怕痛。 他也知道她身上这伤没什么大碍。但是包扎总比不包扎好。 察觉到怀里女人明显的不高兴,左祈深拧着眉,稍微放轻了点声音,“包扎完就送你回去睡觉。” 南绯看着他已经迈进了门诊部的大门,极其心痛地叹了口气。 她拗不过这个男人。 算了。 痛这种东西,多忍几次,就不怕了。 “左祈深。”南绯眨眨眼睛,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救我啊。” 想想也挺奇怪的,当时过来救的人不应该是程凉暮吗? 不过她闭上眼睛前,好像也看到了程凉暮。 南绯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问,“你跟程凉暮一起过来的吗?” 左祈深给她挂了号,拿着单子,低眸看她,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哦。”南绯想了想,很快就差不多明白了。 应该是程凉暮把他找过来的。 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程凉暮这个人,能利用的资源绝对不会放过。 把左祈深找过来救她们,程凉暮能省很多事。 “左祈深。”南绯摸了摸裙子上的口袋,发现手机并没有在身上,于是找他借,“你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我想打个电话给慕眠哎。” 左祈深就这么把当时昏迷的她抱走,慕眠肯定有点着急。 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先。 “先包扎。”左祈深走进一间治疗室,把南绯放在洁白的病床上,护士很快推着小车走进来。 天花板上是几近苍白的灯,照在南绯受伤的脖颈上。 那一道刀疤虽然不深,但是很长,伤口处隐隐有血丝。 左祈深皱着眉,要不是因为慕眠,她也不会被那个导购劫持。 更不会受伤。 这么想着,他突然有点不待见慕眠。 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待见她,毕竟程凉暮跟他说过,南绯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人就是慕眠。 亲密到什么程度呢?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一起上洗手间,差不多可以搞同性恋了。 一起……洗澡? 左祈深的俊脸莫名黑了几分。 南绯眨巴着眼睛,盯着左祈深的脸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