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莹头回脑胀,她‘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似乎没听清,也像是在疑惑。 逸宣见她满脸倦容,又瞟眼从她衣袖渗出的血迹,心下一叹。 “没事,睡吧。” 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逸宣本想抱着她往回走,但忽而间雷声大作,他蹙眉看了眼天色,接着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山神庙。 几十年前,太行山这地界灾祸不断,山里的村子捐钱修建一座山神娘娘庙,但大抵是迷信,庙宇落成后,这一方土地未得安宁,照旧是地震洪流天灾泛滥。久而久之,人们便舍弃了这座山神庙,反正就算供奉祂,祂也不保佑咱们,那还供奉祂作甚。 至于几十年后的现在,庙宇已残破不堪。 逸宣不怕淋雨,但董惠莹身上有伤,他决定先带着董惠莹在这里躲雨,等雨停了再回靠山村。 来到破庙,拢了些枯草,将董惠莹放在草堆上。 他坐在旁边,看着昏睡的人儿,心思沉了沉。 从怀里摸出一把刀。 无巧不巧,这把刀是见过血的,正是梁越宁砍伤董惠莹的菜刀。 逸宣本是极不冷静的。当他从家中走出,他本是想着,揣着这把刀,和朱家村的朱大娘子同归于尽的。可是半路上遇见董惠莹,他的不理智又重新变回了理智。 她大概是他的克星吧,又或者是他的救星? 她像一场及时雨,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使自己免遭玷污,然后她又悄悄尾随在自己的身后,及时拉回他失控的暴念。而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人情。 逸宣收起菜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断腿,最后似是释怀,又似是无奈,带着几分认输的意味,无奈笑叹。 “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 至于以后,他守着自己的本分,也但愿她,能一直向善。 雨,一直未停。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逸宣本想叫醒董惠莹,但碰了碰董惠莹的脸颊,竟是热的烫手。他心里一惊,然后又量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果然很烫! “是我大意了。” 他薄唇一抿,也没敢耽搁,连忙背着董惠莹回村。 *** “人呢?” 梁越宁满头大汗的跑回梁家,就看见四哥像个门神似的把守在院外。 “没有啊!” 梁越宁的心情很暴虐,他淋了一夜雨,眼下是又冷又饿,但再冷再饿,也及不上他对逸宣千分之一的担心。 “可恶,老六这小子是想要怎样?我刚才跑了一趟朱家村,朱胖子家里静悄悄的,似乎没出啥事,可老六人咋没了呢?” 昨夜逸宣不见了,老四怀疑逸宣是找朱杏芳算账去了,后来发现家里少了一把刀,更是佐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老四看向晨雾笼罩的远山,“昨夜雨下的很大。” 他琢磨了半晌,旋即面无表情的嘱咐梁越宁,“看家!” “呃……” 好吧,他四哥惜字如金,向来是言简意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