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夜迷雾,榕树里迎来了数月来的第一个晴天,天边还是挂着厚厚的云层,可见这晴天可能并不会有多坚挺。
刘子松与妻子早就备好了饭菜,一行人在吃完朴素的农家早餐之后便踏上了去辛夷山的路,这一餐当然是要由郡守付钱的。
刘子松带着安逸一行人出发去找船夫,船夫是一个白发老头,据说这叫做陈毅夫的老头一家子都是渔民,水性极好,操船掌浆的技术极高,在他手中从没有沉过的船。
榕树潭岸边是一片芦苇荡,按理来说芦苇荡的繁殖能力极强,可是在这里似乎被什么限制的,在水中的面积始终只有那么一片,干净利落,倒有一番别致的意味。
茅屋边挂着一条细线,线上挂着昨日刚杀的江中鱼,顺着榕树潭边的风轻轻摇着,散发着要一股股鱼腥般的芳香。
“陈叔?在家吗?”刘子松朝着湖边的低矮茅屋喊道。
刘子松年纪并不大,约莫四十,在村里还算是壮年,而陈毅夫早已花甲之年,头发花白,他称陈毅夫一声叔也不显小。
陈毅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无论是走路还是行事倒也精干,正在小院内捋着渔网的陈毅夫回首看着刘子松带领的一群人,变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想必是又是朝廷派来的要上辛夷山除鬼的仙师?
他看着一群人参差不齐的年纪,摇了摇头,那辛夷山鬼若真是如此好解决,原来的那两批人可能早就解决了吧?
他见过下山的唯独那疯疯癫癫的一人,若不是他正巧自榕树潭回家,恐怕那人也会迷失在黑夜里。
“刘里正,怎么,又有仙师来了?”
“陈叔,你还真猜对了,这次来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巫山郡郡守大人亲自带队!”
刘子松激动的朝着陈毅夫介绍道,李曲师自然摆出一副接地气的样子与陈毅夫老爷子握了握手,笑着问候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生活怎么样之类的闲话。
上两次李曲师并没有等到第二天将仙师们送上船,而是在送到榕树里便回巫山郡城,这地方是在太过诡异他一刻都不想多待,可是此次来的可是有楚国公主,若是楚国公主屈居于此而他要说点其他什么的话,恐怕他这郡守也不想做了吧?
这也是他此次亦步亦趋的跟着楚湘与一群仙师的原因,就算心里再怕,也得等着送湘公主再说对吧。
入了辛夷山,那湘公主再出点什么事可就跟他没关了。
“刘里正,我老头虽然老了缺钱,但也不是坑人的那种老不死,原来是多少价,现在还是多少,你也知道榕树潭如今可不安稳,我出江归家行船都是绕着走的!”
刘子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榕树潭近年来的确如此诡异,原本水美鱼肥的榕树里近年来愈发的贫瘠,水中的鱼越来越少,水质也越来越差,原先几乎可以直接喝的榕树潭水现在变得甚是浑浊。
“陈叔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仙师到了辛夷山,钱自然会付给你的。”
陈毅夫深深的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的少女楚湘,他虽然人老眼花,却也不难一眼看出楚湘是这人群之中的决策者,不由得叹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群小辈了,不好好的活着,干什么要去招惹什么辛夷山鬼?
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走到众人之前,中气十足的喊道:“诸位,虽然你们可能是王子皇孙,富商大贾,平日里也可能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我希望等会儿在船上,你们能听我的!记住,是服从命令,否则,死了或者迷失在榕树潭中,老夫一概不负责,钱还是要给的。”
安逸挑了挑眉看着陈毅夫笑了,这老头,很有原则啊?
“没问题!”
一部分人热烈的回应了陈毅夫的要求,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看不起这乡间划船老头,心中暗道,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在他们面前摆什么谱。
当然这些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毕竟,他们要入辛夷山,就需要这老头的渡船与带路。
船不大,但也不小,刚刚好能容下十数人的样子。
李曲师郑重的看着陈毅夫,手中递过一袋银两,握着陈毅夫的手嘱咐道:“陈老先生,这船上的人,你一定要安全带到辛夷山,若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我俩都会倒霉的。”
“特别是那穿着鹅黄衫子的女娃娃?”
李曲师凝视着陈毅夫,这老先生,眼神好生光亮啊?
陈毅夫笑了笑道:“李郡守放心好了,老夫自己掉湖里也不会让那女娃掉下去的,别担心了,你应该担心的是她能不能从山上活着回来,若是不能活着回来,你又当如何?”
他俩交流的声音并不大,在其余人看来或许只是嘱咐着什么。
李曲师心里一咯噔,对啊,若是湘公主不能活着从辛夷山下来,他又该怎么面对国君?
一开始便只想着接待好诸位仙师,现在倒好了,反倒接了个烫手山芋,丢也丢不掉,不丢又烫手。
陈毅夫笑着上了船,吆喝了一声当地方言的船夫号子,诸人虽未听懂,但也觉得这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