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夜,榕树里静的可怕。
伴随着一缕荧光在榕树里的乡间小道上照亮,与成年人一般大小的身上布满蓑草的怪物手提着一盏青铜莲灯像是一簇鬼火游离于乡间青石小路上,嘶哑的声道自这怪物偏头部的位置传了出来,嘤……
没人听得清那是什么声音,却清楚的在他经过的每一户的村民的耳中回荡。
提着莲灯的怪物在微弱的荧光下缓缓行进着,身上还沾着榕树潭深处的淤泥,水滴与粘稠的泥土耷拉在青石板上。
它似乎无意识的游荡在村里,像是个漫无目的的孩子,却又像朝着一个比较模糊的地方行进着,却有没有具体的路线。
那怪物似乎在朝着那颗巨大的像是朵蘑菇云一般的榕树走着。
榕树里被称为榕树里的缘由便是村头那颗千年大榕树,枝繁叶茂,绵延千年,被村民称为榕树神,刘子松的院子便在那榕树下不远处。
吴道子低沉的呼吸在房间里回荡着,出身道家的吴道子自由便诵读静心咒,这样的环境下他照样是能修习和睡觉一起进行的。
而其余两人的呼吸却要小得多,安逸盘坐着,按照《太上感应篇》中的内容冥想着,稀薄的灵气在体内缓缓的炼化着,耳边传来楚湘小心翼翼的声音。
“安公子,吴仙师……你们睡了吗?”
回应楚湘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与醉心于修行上的安逸的无声,没有得到回应的她攥紧了身上的被子,她睡不着,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其实她很少失眠,从小便作息稳定,就算是被项云飞监视着她也能泰然自若,可是现在她竟然失眠了,她并不觉得是那辛夷山神带给她的巨大心理压力,反而在心中诱导着她睡不着的是……激动?
一种突如其来的雀跃,她不知道这雀跃到底从何而来,可那种激动的心情就好像她在船上见到老师一样的心情,这种反常的心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她刚刚企图与安逸或者吴道子进行交流的原因,或许仙家人物会知道她产生这样的反应的原因?
窗外的院子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却没几人听到,已然是半夜,大部分人已经睡着了。
而那少部分人此时正怀着激动的心情攥着被子瑟瑟发抖,怀疑人生,亦或是醉心修炼。
全身长着蓑草的怪物拖着冗长低沉的嘤声在院子里嗅了嗅,走到了安逸所在的房间里,它的大嘴里此时沾着刚刚在路边随手逮的猹的血肉,血液顺着尖尖的牙齿下滴答滴答。
怪物凑近窗仔细嗅了嗅,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床上捂在被子里略微颤抖的人,大嘴咧开,发出嘤嘤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怪物推开了,它缓缓走向那被子里的人。
被子里的人还捂着头,努力的深呼吸,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激动。
安逸的耳朵似乎听到了动静,手上的动作撤掉,一双眼睛盯着将他视若无物的怪物和那盏青铜莲灯中的微弱萤火。
“嘶……”
安逸深吸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紧接着一脚踹醒吴道子。
吴道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安逸,正要说些什么,听到安逸竖着手指比出的禁言的意思,接着便看见那逐渐逼近楚湘的怪物。
“这是?”
“不知道,或许与辛夷山鬼有关!”
安逸自储物手环中取出月羽,悄然拔出月羽,在荧光下耀着鬼魅的寒光。
吴道子看着安逸手中突然多出来的月羽,深深的看了一眼安逸,果然如他所想,空间法器,修真者!
怪物的即将抓向楚湘的时候,一把长刀斩向那双长着蓑草的手,怪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安逸的刀,但就在刀接触到手臂的一刻,发出金铁相撞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房间回荡着那声音与火花的耀眼。
怪物失神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澈,一双墨色瞳孔回首侧目看着安逸手中的刀,慌忙收回了手,那手在微弱的荧光下看不出伤痕,但能看到自它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些说不出颜色黑乎乎的液体,怪物迟钝的身影在那一刻飞退出房间。
“吴道子!”
“无上太乙救苦天尊!清风拂尘,收!”
吴道子手中的拂尘白毛化为一张大网张向怪物飞退的地方,两人飞快奔出房间,一来一回的大喝震醒了所有在沉睡中的人,包括捂着头的楚湘,
楚湘嗅着空气中的恶心的味道,那种来自于多年淤泥的味道,夹杂着恶心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子。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滑腻,与刚刚安逸与吴道子的爆喝,这才想到或许自己刚刚命悬一线之间!
连忙穿好衣服拿起长剑冲出房门,院外战的正酣。
吴道子一手拂尘由小化大,将那怪物牢牢捆住,如同一团泥球在院子里面不停的嘶吼,那声音将柴棚里的大黑狗吓的瑟瑟发抖,缩在深处不敢动弹。
从房间里出来的诸人看着那被吴道子捉住的怪物,纷纷走到跟前,想要一探究竟。
安逸手持着月羽缓缓走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