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脚步一顿,眉头已经拧起来了,转身,目光不虞地看着被抬在软椅里那面色苍白的易水寒。 再没了往日傲气,一双眼里全是阴冷,如同毒蛇一般盯着君卿若。 易水寒打了个手势,抬着软椅的青霜殿门人虽然有些犹犹豫豫的,但还是抬着软椅到了君卿若面前。 “有何指教?”君卿若淡声问了句。 易水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想要用目光在她身上戳几个血洞似的。 见他半天不说话,君卿若也懒得和他对付,“慢走不送。” 她说完就准备走人,然后就听到易水寒阴仄仄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恶意。 “君卿若,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麻烦吧?” 君卿若没答这话,只冷冰冰地瞧着他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 易水寒目光里闪着几分灼灼的光,继续道,“你治好我,你治好我我告诉你啊,我知道很多的,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治好我!” 君卿若眉梢扬了扬,看着易水寒目光里的狂热,不为所动。 姑且不论她有没有能力治好一副被毁的根骨了,哪怕她有这能力,也绝对不会用在易水寒身上。 看出她的无动于衷,易水寒暴怒了起来,吼道,“君卿若,你一定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元老会不会放过你的!” 君卿若眼睛眯了眯,略略往前倾身,垂眸看着软椅上没了傲气只剩颓败和疯狂的易水寒。 君卿若:“我等着。” 易水寒伸手想要抓扯她,却还不等他的手指接触到她分毫,便是一声惨叫。 君临和咏杰两人不约而同,指尖都闪出细芒。 分明是粉雕玉琢的两个娃娃,此刻眼里都闪烁着冰冷的怒,再没往日里软萌的样子。 君临:“再狂言妄语,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咏杰冷冷看了一眼抬着软椅的几人,“还不滚?!还是你们想继续留在烛龙宫,再也别回去了?” 抬软椅的四人只不过是普通的随从罢了,当然也知道眼下这个女人是惹不起的人物。 赶紧抬着人离开了,易水寒的痛呼声还散在风里延绵不绝。 君卿若将俩孩子放下地,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鼻子。 居然被两个萌娃给保护了? 她心里有种又无奈又满足的感觉。 “娘亲,你别听那人的胡说八道,咱们好着呢!”君临收敛了面上的怒气,小眉头皱着,目光担忧地摸了摸君卿若的脸,声音里没了半分先前的冷怒,又柔又软。 咏杰抓着君卿若的手指,“娘,我和球哥都会快快长大,保护你。” 君卿若心满意足地搂着两个孩子回去了,把他们送回了父王那里,思前想后,未免父王担心,终究是没把谢昭天说的那些事情告诉父王。 从君青阳的住处出来,就恰逢临渊从宫主殿出来。 “凉夜好些了?”君卿若迎上去就问了句。 临渊点点头,“看起来是好了不少,心结算是解开了吧,江雅儒又在身旁,他状态会越来越好的。” “你有没有告诉他……谢昭天的事?” 卿若有些担忧,倒不是她还把姬凉夜当成小孩子看,只不过凉夜现在的状态,能少些事情让他烦忧也好。 临渊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屈指在她鼻尖上刮了刮,“没告诉他。你可以放心了。” 君卿若刚松一口气,就听临渊说道,“但我告诉江雅儒了。” 君卿若愣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让雅儒知道也没什么。” 江雅儒性格沉稳又兜得住事儿,的确是不用多担心什么的。 姬凉夜身体不适尚未恢复,原本在君卿若手里的烛龙令,已经到了江雅儒手里。 江雅儒性格稳,心思又缜密,替宫主处理烛龙宫的各种事宜,很是得心应手。 而姬凉夜则是有了瞎子万事足以,也乐得当甩手掌柜,无事可忧,反倒恢复得不错。 两天后就已经看不出虚弱之态了。 这两天,君卿若给他治好了颊上疤痕,没了那道疤痕时时提醒,眼下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为情所伤的黯然少主。 仿若又成了意气风发当时少年。 眼里有光,足下生风的。 而江雅儒则是让人紧锣密鼓地筹备君临的生辰宴。 邪医大人与临渊大人膝下的小公子过生辰,没人敢怠慢,一切都紧着最好的规格准备。 “雅儒,你这是急着赶我们走啊?”君卿若看着江雅儒递过来的礼单,眯着眼睛说了句,“巴不得赶紧办完球球的生辰,我和临哥拖家带口的回天晋了,你好和妖姬二人世界是吧?” “徒儿不敢。师父言重了。”江雅儒一板一眼说道,指了指她手中的礼单,“都是附庸烛龙宫的那些小宗门,以及烛龙宫麾下的世家送来的贺礼。” “啧,药材,灵石,武器……”君卿若随意扫了一眼礼单就撇了撇唇,“球球才六岁,这单子上头的东西,于他而言还不敌一袋子零食和玩具来得让他喜欢。” “哪里是投他所好呢。”江雅儒目光波澜不惊看着君卿若,“师父和临渊大人名声在外,当然是投你们所好的。” “我们也不太好这些。”君卿若伸手弹了弹礼单,递给江雅儒,“你们留着吧,这么长长一拉子,我带回天晋还费事儿。” 江雅儒停顿片刻,倒也没拒绝,接过了礼单。 就递出了其他的东西,君卿若眸子眯了眯,这些,倒的确是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各种做工精细的小玩具什么的,还有妥帖包好的各种零食。但瞧着,都不是出自烛龙宫地界的。 君卿若看向江雅儒,能猜到是谁送的。 “谢昭天么?” 江雅儒点了点头,“他昨晚来找过我,把这些东西托我转交给你,然后就离开了。” 君卿若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紧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