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昭天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临渊的气势陡然就爆发出来了。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遭的温度似乎也低得吓人。 外头的天空在一瞬间黑云密布雷声滚滚。 君卿若有着短暂的空白,她脑子里有着一种嗡嗡嗡的声音轰鸣着。 然后就听到了外头的雷声阵阵,她知道,临渊此刻的心情比她更难平。 君卿若伸手按住了临渊的手,“临哥,你冷静一点。” 临渊紧紧抿着唇,他怎么冷静? 他所有的消息被披露出来都没有关系,他所有的过往都无所遁形也没有关系。 但……若若的身份! 君卿若自嘲地笑了一声,看着谢昭天,“难怪我瞧着你小子好像变得深沉稳重了不少,气质都不一样了。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情,难受吧?” 谢昭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握成拳头,没有做声。 君卿若依旧是浅浅笑着,自嘲道,“亏我还以为瞒得挺好,还沾沾自喜着没将元老会放在眼里,还觉得他们人傻好欺呢。弄了半天……” 弄了半天,他们什么都知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只不过配合她罢了。傻的是自己啊。 想想还真是可笑。 君卿若收敛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所以元老会一直以来对我紧咬不放的,为的……什么?因为我是天生灵器么?” 谢昭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们昭天阁只负责情报,提供情报,至于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这段时间……有些明白了。” 他定定看着君卿若,“他们让你进通灵塔了,不是么?” 君卿若眯起眼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低低笑了一声,“我一直知道,元老会把我当成财富,当成工具。原本只以为当成什么救人的工具杀人的工具,原来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我当成……用来攻陷我母亲心防的工具了。” 二十多年没有服软的阿九。 君卿若忽然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她嘴唇轻轻颤抖了起来,被她用力抿着,忍住了。 临渊将她揽到怀里来,手轻轻在她肩头拍抚,那么温柔的动作。 但此时此刻,他看向谢昭天时,眼神是冷硬的,问道,“还有呢?” 谢昭天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 “你这次前来,所为何事?按理说你都已经被抓回去了,还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无论是元老会还是你父亲,都不可能轻易让你来给我们通风报信。如果能这么轻易,你也就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杳无音讯了。” 临渊已经冷静了下来,眼神冷静语气冷静,外头先前因为他的情绪所致的雷云翻滚的天象也已经平息。 临渊说道,“想必你们昭天阁的信鹩都是被监管了的,你没法送任何消息出来吧?所以才亲自前来?但既然你有出来的机会,就总有个由头。” 谢昭天很少听到临渊说这么多话,而且话里的内容句句都很准确,让他无法反驳。 临渊比出一根手指来,“要么就是他们根本不怕我们知道了这些。要么就是……”临渊又比出一根手指来。 君卿若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抬手按下了他比出来的两根手指,轻轻叹了一口。 看向谢昭天,“易水寒根本不是元老会派来找我讨要该要的东西的代表,那个代表……昭天,是你吧?” 谢昭天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停顿了几秒,他轻轻点了点头,“是我。” 君卿若忽然就觉得很疲惫,心累。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曾经的朋友,现在虽说并不算是敌人,却到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君卿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如果我不答应,你会为难么?” 谢昭天没有说话。 临渊声音的温度已经凉了不少,“谢昭天,你应该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 谢昭天当然记得,临渊曾经说过,如果他要与君卿若为敌,就该做好准备了。 做好准备如何从临渊手里活下来。 临渊说过的话,从来都是有效的。 临渊问他,“他们想要什么?” 谢昭天深吸了一口气,“卿若,他们并不知道你从通灵塔里得到了什么,但他们觉得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毕竟……” 大抵是后头的话不好,所以他没说下去。 君卿若却接了话,“毕竟一尊玲珑九鼎的化形器灵,肯定私藏着不少好东西,而我又是她的亲女儿,她肯定是什么都愿意给我的。” 谢昭天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昭天,我无意为难你,说实话,我是把你当成朋友的。” “卿若,我……”谢昭天有些说不下去,他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君卿若轻叹一口,“事实上,就算不是你来,而是真的其他人来做这个代表,我该拿出来的,我也会拿出来。所以你也不用在这事儿上自责。” 谢昭天眨了眨眼睛,眼睛更红了,但终究是忍住了眼睛的热意。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用多解释什么。我君卿若虽然狂,有临渊撑腰我虽然有恃无恐,但也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己有多少斤两的。” 君卿若不疾不徐地拿出了几样东西来,那是三卷丹方,还有几瓶丹药,以及一柄做工精良的短匕,一看就绝非凡品利器。 “你拿这些东西回去,交差是够了。”君卿若平静说道,谢昭天的手都有些发抖,伸了伸手,又在半空停住。 他忽然垂下了头,因为眼睛里的泪终于从眶里滑落了出来。 “对不起……”谢昭天哑声说道。 君卿若伸手轻轻握了握他僵在半空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片刻,谢昭天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君卿若见他平复了不少,这才说道,“昭天,我刚才的话不是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