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闻言,眉梢轻轻挑了一挑,看上去很是张扬清傲,“吃醋?我至于么?君青阳这辈子绝对不可能找到比我好的。” 君卿若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母亲,弯唇笑着,心说父王那样老谋深算能做到位极人臣的男人,也该母亲这样的女人来收了他。 阿九眉目里那些张扬的清傲逐渐敛去,轻轻叹了一口,“我倒希望他能找到个好的。都二十三年了,他还是孤身一人。我孤身一人,是因为没有办法,他又何必为难自己,和我过一样的日子……” 君卿若沉默了几秒就说道,“早些年其实君家因为看我是个女儿,又不知道生母是谁,也希望父亲能延续宗家血脉,倒是安排过几个侍妾来府上。” 她话音刚落,就见母亲先前还一副希望父王有个伴儿的样子,眼下直接眼睛一圆,“然后呢?他收了?!” 果然!还是吃醋啊。 什么我放手我成全,我希望他能有人陪伴…… 那都是客气话。 真要喜欢一个人了,哪里能大度啊! 君卿若笑着盯着她,“还说不是吃醋呢?” 阿九面色一窘,面上似是浮起了一层红,轻轻咳了一声。 君卿若笑道,“父王不希望君家的人再拿我的出身做文章,所以就养在府里,反正王府很大,多几个人也吃不垮。后来我不喜欢她们整天想来巴结我,我在父王面前哭了两场,父王就将她们都发配到庄子上去了。倒是再没见过。” 阿九听了这话之后,眼睛就弯起来了,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满意全写在脸上。 君卿若看着她,“娘,您也没什么值得紧张的,父王都老了,老男人了,您还这么年轻,看上去和我岁数都差得不多的样子。是他该紧张您才对……” “老男人那也是我的老男人。”阿九毫不犹豫地说道,“而且那是因为这些年我没在他身边,有我在他身边的话,让他驻颜有术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阿九的目光里,笑意很甜。君卿若看得出那种甜,并不是对她这个女儿时会有的那种温和慈爱。 而是说到了心爱的人时,才会有的那种甜蜜。 君卿若觉得自己很幸福,就像在她和临渊成婚之后,儿子曾经和她说过的话一样。 君临说,娘亲,你和爹爹互相喜欢,宝宝觉得自己很幸福。 “怎么了?怎么就傻眼了?”阿九伸手在女儿面前晃晃。 君卿若笑得甜甜的,“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从小我就不知道娘是谁。眼下知道您和父亲这般相爱,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傻姑娘……” 阿九笑得宠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君卿若眼睛一亮,“娘,您要看看我儿子么?” 轮到阿九傻眼了,“他……他来了?你带他来了么?” “那倒没有,但我带了他的画像。是了,聂天英的儿子聂惊河虽然不怎么样,但大概是隔代传了,聂惊河的儿子是个特别乖的好孩子,画画特别厉害,非常传神。” 君卿若说着就拿出了几个画卷来,这是她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一幅幅在阿九面前打开。 “这是我儿子,五岁多了,名字叫君临。” 咏杰对球哥特别亲近,所以在这画卷上倾注了很多心血,画得极为传神,活了似的。 阿九目不转睛地看着,“长得好,长得太好了!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大概是因为他爹好看吧。”君卿若说着就打开了另一幅画卷。 画上是临渊。 他一身国师朝服,衬得他愈显高大挺拔。他负手而立,英俊无俦的面容不苟言笑,那逼人的英气仿佛能破纸而出! “这就是孩子他爹,名叫临渊。是北冥白帝王族。” 阿九讶异地看了女儿一眼,目光中透着几分难以置信,好一会儿才说了句,“我女儿可以啊!有能力啊!北冥白帝族……还是王族!” 君卿若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然后展开了另一幅画卷,“喏,这就是您的老男人了……” 画卷展开的那一刻,君卿若看到,母亲的目光落在画卷上,一瞬间变得很温柔,温柔里有着深深的哀伤,唇角的笑意也渐渐落下去了。 目光很深,深得像是想从这幅画里,看到父亲本人似的。 阿九的手指轻轻触上去,画卷上,君青阳一身摄政王朝服,因为咏杰画的是君青阳最近的样子,身体已经调养得很不错了。 所以看上去硬朗矍铄,倒并没有君卿若所说的老男人该有的老态。 “娘……”君卿若看到母亲很久没说话,就伸手轻轻落在母亲的肩膀上。 阿九转过头看着她,笑得那么难过,“我很想他。” “我知道。他也很想你……”君卿若将母亲拥住,“只要一说到你,就红了眼睛。这么多年他没和我提过你,我想也是因为一提到你,他就会因为太想念了而难过吧。” 好一会儿,阿九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君卿若这才看向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不打扰她们母女团聚的江雅儒。 “到你了。”君卿若对江雅儒说了句,就招了招手,“雅儒你过来。” “师父。”江雅儒在她身边坐下,就看到她拿出了一个画卷来。 “我本来不忍心拿给你。”君卿若看着江雅儒,“但又觉得你起码该知道,他为了你,有多努力,努力到……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 君卿若将画卷递到他手里,“看不看,取决于你。提前告诉你一句,你看了不会太好受的,因为我看到他,我都不好受。” 君卿若看到,江雅儒握着画卷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着。 他紧紧抿着唇,目光落在手中没有打开的画卷上,长睫覆下来,遮住了那满目的哀伤。 “等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