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伤和慕越已经被请到了前厅里。 姬无伤看起来约莫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风华正茂,五官深刻,有着一双凌厉的眉眼。 一身烛龙宫主的衣装并不华丽,颜色深沉低调,反倒更加凸显出他凛冽凌厉的气质。 慕越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但是眉眼温润,仿佛是两个极端的气质,一个凌厉,一个温润。 但两人在一个画面里的时候,却有种莫名互补的契合感觉,一点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阿越,别太担心。邪医对凉夜素来善待,有她照拂着,不会有事的。”姬无伤的声音沉稳,虽不是什么清朗温润的声线。 但对慕越说话的时候,不难听出语气里有着柔和。 慕越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邪医,但……小夜那孩子。”慕越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个什么性子你也知道的,我担心他不善待他自己。” 君卿若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正好听到这句。 不得不说,慕越还是很了解自家孩子的。 姬凉夜的性格,一直以来都让人感觉,更像慕越,脾气好性格软。 但经此一事,也就不难看出,也有和姬无伤很相似的部分,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和姬无伤是如出一辙的。 “久等了。”君卿若走进前厅。 姬无伤和慕越看向她,对这位邪医,他们当然不陌生。 但她身旁的男人,就很陌生了。 虽是完全陌生的一张面孔,也不难让人一眼深刻。 能用完美来形容的一张脸,面上没有太多表情,甚至看向他们两人的时候,还透着几分仿若居高临下的审视。 但垂眸看向君卿若的时候,目光就会瞬间化开成温柔。 “邪医大人,好久不见了。”姬无伤对她点了点头,不苟言笑的性格使得他的笑容并不多。 慕越倒是笑得温和,“抱歉,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未能赶上邪医大人的大喜日子,实在是抱歉。” “无妨。”君卿若摆了摆手,“原本也不是因此找你们过来的。坐吧。” 坐下之后,卿若介绍道,“我夫君临渊。” “幸会。”姬无伤朝着临渊点了点头。 临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一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事情我想你们也已经都知道了。”君卿若看向两人,“凉夜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雅儒更是拜了我为师,我当然也想帮他们。现在事情成了这个样子,我很惭愧。” “邪医大人言重了,有你护着小夜,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慕越道谢一声,表情里的惆怅毫不掩饰,“我……从来不知道小夜会这样。” ‘这样’指的当然是姬凉夜喜欢男人的事情。 君卿若听出了慕越话语中的自责之意,她摇头道,“你不要觉得凉夜是受了你们两人的影响所以走这条路。并不是的。” 她目光认真了起来,“他和雅儒之间的事情,我不说见证了全程也算见证了半场吧。这不是一句受你们影响就能解释的。不是因为雅儒是男的,而是因为江雅儒是江雅儒。我这么说,我想两人应该能明白吧?” 姬无伤闻言,唇角紧抿,侧目看了伴侣一眼。 就对君卿若点了点头。 当然能明白,这根本不因为是男还是女,只因为这个人是这个人,栽了就栽了,栽了就认了。 别的人都不行了,就这一个人而已。 “小夜现在……怎么样了?”慕越问道,清隽的远山眉缓缓皱紧,“我们收到的消息,是说他……他的脸……” 君卿若:“破相了。我倒不是搞不定这伤,只不过……” 姬无伤:“他不愿?” “嗯,他不愿。”君卿若指了指眼睛,“而且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了。” “不是说……是暂时的么?”慕越的眸子蓦地睁大,目光里透出惊慌的神色来。 “但谁也不知道这暂时会持续多久。”君卿若一五一十地说道,没忘了上眼药。 “易水寒是个什么性格你们也是知道的,对自己人都手狠,又何况是对凉夜?如若不是凉夜的天资着实太好,易水寒施压反倒成了破立他根骨的契机的话,恐怕凉夜这一身根骨修为什么都毁了。” 姬无伤依旧是沉稳的一张脸,眼色沉了些。 反倒是慕越,素来温和,此刻却是有些怒了,“他要真敢毁了我的孩子,我饶不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喜忧参半,凉夜素来对修炼磨砺并不上心,经此一事,倒是觉悟了。”君卿若看向他们两人,“你们还没去见他的吧?” “没呢。他好像没在皇都。”慕越摇头。 君卿若侧目看向临渊,都不用开口问,临渊就答道,“跟怀风去麒麟了,怀风指点他的术法,颇有成效。” 姬无伤和慕越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颇有惊讶。 因为就算知道自己孩子是个好苗子,却也未曾想过,能得到这个临渊的称赞。 毕竟他们多少知道,这个男人可不简单。 北冥苍山白帝族啊。 慕越很客气,看着临渊,“国师大人,冒昧问一句,怀风是……?” “我的同族。”临渊淡声答道,只看着他们先前的眼神,临渊知道他们肯定也知道他的底细。 “那走吧,带你们去麒麟。” 君卿若站起身来,临渊也起身,搂住她的肩,目光中似有不赞同,低声对她说道,“你不是乏着么?” 君卿若扬眸看他一眼,就嗔怪道,“还不是你害的?你也别想跑,我去你也得去。” 于是他们就一同前往麒麟。 路上,气氛还比较沉默。 是姬无伤打破了沉默,他转眸看向了与临渊同乘一骑的君卿若。 “邪医大人,此次犬子的事情,麻烦你了,多谢了。” “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你们俩不是总担心这小子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