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天涯也好,田园隐居也罢么? 江雅儒似是将姬凉夜话里的未来,咀嚼了一番,于是又冷又痛的心头,仿佛就逐渐恢复了些许暖意。 君卿若让麒麟士兵挑了两匹上好的雷驹过来给他们。 “给你们收拾了行囊,食物饮水和药物都有。”君卿若递了个她亲手整理的包袱上来。 “谢了,非欢大人。”姬凉夜伸手接过。 君卿若睨他一眼,“不跟着瞎子一起叫我师父了?” 姬凉夜目光躲闪了一下,但还是轻咳一声,“师父!师父行了吧!这点口头便宜也要占啊?” 君卿若乐了一会儿,然后才看向了江雅儒,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事不宜迟,你们就出发吧,等到事情解决了,以后再来皇都找我。” “好。”江雅儒点头应了,心里蔓延开一片钝重的疼痛。 君卿若一直送他们到了军营口,不仅她,不少士兵也来目送他们。他们心里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四个魔鬼教官走了俩,往后日子是不是能好过些了? 君卿若看出他们的情绪,就幸灾乐祸道,“你们别忙着乐,国师大人近日前往鹿港城接人,接的啊有可能就是你们的新教官,啧啧,等到新教官来了,你们可能就会念及雅儒和凉夜对待你们是有多温柔了。” 她幸灾乐祸的一段话,弄得众人哀声连连。 军医处里。 叶伯参正忙着折磨军医官,简直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样乐不思蜀,挠着一头雪白的发就对卿若说道,“嘿嘿,我这儿忙着培养麒麟的好苗子呢!” “是摧残好苗子才对吧?”君卿若斜眸睨着他,“药庐不管了?” “你再让我玩会儿呗……”叶伯参吐出这一句,就赶紧噤了声。 “看吧,不打自招了吧,就是贪玩来的吧?”君卿若摸了摸下巴,“老头儿,你想玩改天再来玩,最近风头不对,齐玉恒回皇都了,青霜殿的人也有动作,我担心会有什么变故。” 叶伯参虽是个贪玩的性子,但是还是很有分寸的,一听到这话,登时就皱了眉,转头就对一众军医官说道,“行了!给你们放几天假,你们自己别懈怠了,我下次再来!” 这话简直如同,军医官们就差没给君卿若跪下了,果然是麒麟的大恩人救世主啊! 于是军医官们一直将君卿若和叶伯参送到了军营门口。 回程君卿若吃不消再继续骑毛毛了,和叶伯参一起乘着麒麟安排的马车,毛毛吭哧吭哧在一旁跟着随行。 才刚回到王府,就看到谢昭天火急火燎的在王府里等着了。 “我让凉夜带瞎子回烛龙宫去了,先避避这风头。怎么了?你又有什么新消息?”君卿若有时候……有点怕谢昭天。 因为这厮有时候一出现啊……那就多半没好事儿! 果不其然,她就看到了谢昭天面上凝重之色,“邑月镇那刑堂和迅堂的领队,露面了。” “哪号人物?”君卿若没想得太深。 “原本探子还没法完全确定究竟是哪号人物,但是刚才收到了一封信,倒是能够确定了。”谢昭天说道。 君卿若皱眉问道,“什么信?” “给你的信。”谢昭天话落,一旁的秦远就捧了一张绢布上来,看得清上头有着暗红的血迹。 血书? 君卿若眉头紧皱,心头重重一跳,陡然有些不安。 秦远说道,“就在不多时前,一只信鹩飞进了王府,信筒里塞着这封血书。” 君卿若伸手拿过血书绢布展开,目速极快地看完了上头的内容。 手指不由自主攥得紧紧的,“领队是易水寒?青霜殿主亲自出马?好大的派头啊!” 她思及在麒麟军的时候,江雅儒那片刻似是走神的模样,想必是他听到她带去的那些消息,就已经察觉到了危机。 “那个闷葫芦瞎子!”君卿若将手中血书绢布攥得起了皱。 谢昭天说道,“瞎子那木头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信我也看了,我想他已经做好打算了。” “什么打算?他是我徒弟了!我不点头他敢死?” 君卿若心里难受极了,哪里能听不出来谢昭天所说的瞎子做好的打算是什么? “姬凉夜毕竟是烛龙宫少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易水寒是不会轻易动他的,但易水寒那性子,自己亲手培养的弟子,是绝对不会放的。” 叶伯参在一旁忽然开口,眉眼里透着些许很深的情绪,声音没有了寻常的顽劣,听起来竟是有着几分沧桑的荒凉。 “青霜殿的亲传弟子,通常挑选的都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又资质佳良的孤儿,自幼开始培养。这样的亲传弟子,想要脱离青霜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死。” 叶伯参的目光明明灭灭的,“所以,如果江雅儒不从,易水寒恐怕不惜拿姬凉夜开刀,也要逼得江雅儒就范。这就是青霜殿亲传弟子们心照不宣的隐形门规。” 谢昭天有些吃惊地看着叶伯参,“鬼医先生为何会知道?昭天阁都没有这个消息。” 君卿若的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叶伯参苦涩笑了一声,“是啊,老夫为何会知道呢?大概……是因为老夫当年便是从青霜殿里叛逃出来的亲传弟子吧,只不过当年青霜殿刑堂的人下手重了,将老夫心爱的女人杀了,便没了能用来牵制我的筹码,天大地大,老夫游荡至今。” 谢昭天抿唇不语,如若不是今日之事,他恐怕都不知道这位神出鬼没的鬼医先生,当年竟是青霜殿的亲传弟子。 君卿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老头儿的手,用力握了握,她虽是从来不问,但毕竟和老头儿在业山上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有的事情隐约还是知道些。虽然知道得不多。 “不管怎么样,不能不管瞎子,凉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