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凉夜这时正好端了药出来,小小的托盘里放着一碗汤药一叠蜜饯,准备得妥妥当当。 一走出来看到谢昭天这样,他就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了,烛龙宫少主这爱幸灾乐祸的性子想来是改不了了。 他将汤药端到了江雅儒面前,就幸灾乐祸对谢昭天笑道,“外头的谣言里说,说非欢大人特别会勾男人,在南越把南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在皇都不止临渊,就连昭天公子也是她的裙下之臣,所以才给她开了药庐分号,一看就是昭天公子对她倾慕不已,天知道私下里两人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雅儒的目光在看向姬凉夜的时候,就变得有些无奈,哪里能看不出这妖物幸灾乐祸的态度? 就连他去青霜殿受刑的时候,这妖物都因为幸灾乐祸,非要跟着去看,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姬凉夜笑眯眯的,一双桃花眼弯成迷人的弧度,笑道,“谢昭天你完了,听非欢说,那位尊级强者在这事儿上心眼比针尖儿大不了多少,想来也是,我不过就在月牙城郊别院的时候,叫了非欢一声师母,差点没死在他手上。外头这传言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我真想看看你会怎么样……” 姬凉夜一边说就一边将汤碗塞给江雅儒,见他不动,姬凉夜声音柔了些,“喝药。我尝过了,这副方子不苦。” 江雅儒端碗喝药,一口刚饮尽,一枚蜜饯就递到了他的唇边,他不爱这些个甜口的东西,但凉夜次次都准备得妥当。 他也不忍拒绝,张嘴叼了蜜饯,甜得他忍不住眯起了一双弯弯笑眼。 就听得姬凉夜愈发得寸进尺地对谢昭天吓唬道,“是了,外头还传,非欢大人的儿子说不定都是你的种。” “胡扯!”谢昭天忍不住抬手抚胸,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你就别吓他了。”江雅儒伸手搭了一下姬凉夜的手。 姬凉夜转眸就看到他含着蜜饯,脸颊鼓起一边的样子,像是瞬间扯碎了这厮平日里那冷硬淡漠的模样,没有黑布缚目露出的一双笑眼,配上鼓鼓的脸颊。 姬凉夜的目光便停留在他的脸上,眷恋着没挪开。 江雅儒淡声对谢昭天说,“所以你赶紧控制一下外头的谣言,听闻那位国师今日出城阅兵去了,若是待到他回来,还是这样的风闻……” 谢昭天觉得不是错觉,自己好像又从江瞎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怜悯之色。 他赶紧火烧屁股般急着告辞了。 谢昭天走了之后,姬凉夜盯着瞎子因为含着蜜饯而鼓鼓的脸颊,有些忍不住,抬手轻轻戳了戳。 江雅儒的眉头皱了一下,动作极快地抓住他不老实的手。 “别闹。”江雅儒说道。 姬凉夜扯着唇笑得狡黠,并没打算消停,又抽回手来继续试图戳江雅儒的脸颊。 江雅儒再次抓住他修长的指,索性直接按到唇上印了印。 妖姬浑身一震表情顿住,然后总算是消停了。 江雅儒轻轻叹了口气,心说也难怪师父叫他让着姬凉夜,的确……这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少主,孩子气着呢。 比起孩子气的少主而言,另一位少主就很是心急火燎了。 谢昭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风尘仆仆才忙完了南越那趟子事儿回来。 居然才一回来就被谣言拉进了火坑里啊! 他身为昭天阁的少主,可以说是玩弄言论的一把好手!居然陷入这样的局面,简直是晚节不保! 谢昭天只能暗中希望,临渊尚未得知这些。 另一头,在皇都外一百里地的麒麟军营里。 主帅营房里,气氛很是严肃,麒麟军的一众将领齐聚在此。 皆是看着主帅席位上坐着的那个英俊无双的年轻男人。 麒麟,一直是没有主帅的。 麒麟军虽是天晋国的利器,也挂名在军部,但其实几乎等同于是摄政王府的私军。 兵符一直在摄政王手中,直辖于摄政王,却从来没有主帅。 而眼下,他们看着这位摄政王家的姑爷,近年来天晋皇都最为高深莫测的男人。 他将黑玉麒麟兵符随意捻在指间摩挲,另一手翻看着麒麟军的名册。 甚至没有抬眸看将领们一眼,沉默在营房里蔓延,持续着。 一直到男人终于合上了名册,这才抬起了那双英气淡漠的眼眸来,打破了沉默。 “吾名临渊,从今往后将统领麒麟。” 临渊的声音淡淡的,目光漠然的扫了一圈众人。 虽说是摄政王家的姑爷,又有兵符在手,可谓是名正言顺。 但军中就是如此,喜欢讲究资历,谁也不喜受令于资历不够的人,又何况是麒麟这样的利器? 有个年轻的将领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虽是恭谨拱手,语气却不掩质疑,“末将骁骑营统领程律,虽是对国师大人的实力很是敬畏,但想斗胆问上一句,您带过兵打过仗吗?” 麒麟军里不乏勇士和刺头,这位年轻的将领程律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毕竟军营不是讲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统帅是需要资历和经验的。” 随行而来的掠风和疾风在一旁听了这位年轻将领的话,深深佩服他的勇气,简直让他们俩望尘莫及啊。 年长些的将领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国师,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势,都有一种杀伐果决的力度,一看就是得在战场的尸山血海里泡过才能磨砺出这个气质。 临渊睥睨的目光落在程律的脸上,“从军五年,领兵十万。” 他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陡然拔高,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人无法怠慢。 临渊捏着那本名册,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里透出了几分按不住的不耐,眉心轻轻拧了拧,声音愈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