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君卿若是想拒绝的。 但君燚将零食小吃都用小碟子装好了,配上水果汁,摆在小几上,特别馋人! 而且君燚说得那么随口,“小公子已经去国师府了,回来我顺道去买了些零食小吃,刚去厨房看了,午膳还得一会儿才好,大人先吃着这些垫垫吧。” 他说得随口,于是……君卿若也就随口吃了。 有时候,她好像还挺容易被潜移默化的。 午膳是和父王一起用的,午膳之后。 君卿若准备去训练训练那队军医官,顺便看看陆家少年恢复得怎样了,伤口有没有感染的征兆。 “去看看也好,唉。”君青阳知道那遭罪的少年是陆家遗孤之后,就一直很唏嘘也很自责。 “这孩子,无论如何也得活下来啊,磊耀满门忠良,因我而到了这般田地,就剩这么一根独苗,嫡系的怕是一根都没剩了,这估计是个庶子。但无论如何……” 磊耀是已故陆尚书的名字。说到了故人,君青阳的声音有些鼻音。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这就过去看看。”君卿若安慰道。 “等这孩子好了,就带回府里来吧,陆家因我遭受了无妄之灾,我欠陆家太多了。”君青阳说道。 君燚在一旁沉默站着,此刻,说道,“叔父,侄儿陪大人一同前去吧。” “嗯?”君青阳看着他,“你自己身体也还没全好呢,不多休息休息?” “侄儿和那队军医官的头儿李恪,挺熟的。他本事还行,就是容易紧张,又是地方出身的,在皇都难免不自在,侄儿去看看。” 君燚声音清朗地说着,不疾不徐。 君青阳也就点了头,“行,那你去吧,转告他们,在皇都没什么好紧张的,就算军部的人看到他们也不会为难他们,他们可是麒麟。” 于是乎,君燚就陪同君卿若一起去了药庐。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一到药庐,君燚也没有黏在她身边不放,就如他对君青阳说的那般,他很快就去和那票军医官寒暄去了。 分明在王府里,看上去还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一和同为麒麟的军医官们一起,君燚身上那股子在军营里泡出来的刚硬和豪爽,就一览无遗了。 “哎,那小子,对你有想法吧?” 叶伯参和君卿若站在药房,他朝着厅堂里正在和李恪他们说话的君燚看了一眼。 一口就说出了这句话。 君卿若一愣,表情透着巨大的震惊。 “怎么?你没察觉?你咋这么迟钝啊?”叶伯参嗤之以鼻。 君卿若有点懵,不是她迟钝,而是她真的就没往这上头去多想啊! 她一个异世界现代而来的,对这种哥哥妹妹之间的兄妹情谊,压根不会去多想啊!毕竟……三代以内那都算乱lun啊! 所以她一直对自己没有和聂惊河怎么怎么样,挺庆幸的,一来是聂惊河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二来,聂惊河正经八百的是她表哥来着。 聂惊河的母亲,先皇后,就是她父亲君青阳的妹妹呢! 但卿若似乎忽略了,在这个世界,对这个概念并没看得那么严重,什么表哥表妹的,那都不是事儿! 但叶伯参说得根本就不是什么哥哥妹妹的事情,他是另一个角度看的,他觉得她这邪医之名,又长得漂亮,就算招男人喜欢,也挺正常的啊。 她不是还救了那小子的命么? 叶伯参说得就这么单纯,但这话落在君卿若耳朵里却颇有些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思。 陆家少年已经醒了,将养在药庐后院的房间里。 伤口疼是疼得很的,这少年满脸细汗面色苍白,却一直咬牙坚忍着,不过一个半大孩子,心性着实是个坚毅的。 见到君卿若来了,他就艰难撑起身子来。 “别起来了!”君卿若赶紧上去将他肩头按住了,“你不宜乱动,好好躺着。” “多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少年的声音很虚弱。 “你叫什么名字?何人害你?”君卿若问道。 就见少年苦笑了一下,“我叫……陆谨言。齐家的人……”说着,他又摇了摇头,“幽门禁卫……将我弄成这样,如若不是大人……多谢大人!” “因为你是陆家遗孤么?”君卿若问了一句,少年闻言,面上表情似有惊讶,一闪而过。 很快就成了苦涩的笑,陆谨言苍白的脸上,有泪水滴落,“已经没有陆家了,没了……” 他抬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我只不过是……一个庶子,我们家,家风很正,无论是父亲还是嫡母,都不因为嫡庶有别而苛待庶子。我不懂事,因为贪玩偷溜出府,却正好……躲过了一劫。陆家,就剩我了。” 君卿若听到少年声音里满满的绝望,就像他恨不得那天没有偷溜出府躲过一劫,就像他恨不得和家人一道死了更好。 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活下来的人才是最受罪的,死了反倒一了百了。 “好好养着伤。”听着他声音里的绝望,卿若有些不忍,伸手轻轻在他肩头拍了拍。 “人活着才能做事,死了便什么都做不了了,你两次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家就剩你了,你得活着。无论是报仇雪恨,还是安宁太平过日子,将陆家血脉延续下去。陆家都只剩你了。” “呜呜……”少年哭出声音来,额头抵在她的手臂,炙热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袖子。 少年哭了一会儿之后,就累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君卿若给他加了些安神的药量让他能睡得安稳些,然后才和叶伯参从房里出去。 一出去,叶伯参就轻叹了一口,“真怀念咱们在业山的日子,虽然有时候忙得焦头烂额,但没这些个纷扰事儿,想想真是无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