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正常?”她笑着问道。 “起先一个奴婢一个奴婢的,现在好了?”朱由校也笑着说。 “那日我不知道你是皇上,自然口无遮拦,没那么多顾及。如今知道了,况且王爷、魏公公都在,我如若再没大没小,就不是真性情,而是没规矩了。”她顿了顿,“要不然,又要被王爷骂了。” “哦?”朱由校惊奇地一笑,“你还怕他骂?” “自然怕了,他是我主子,怎能不怕。”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一般,“王爷是个大冰块,我害怕。” “大冰块?”朱由校哈哈大笑,“这倒是个新鲜词,竟然这么形容老五。不过老五其实只是面冷,也许你跟他相处时间太短,其实是个心热的人。” 你自然帮你弟弟说话了。杨清一暗暗嘀咕,这对兄弟倒是在她面前互相称赞,感情倒是真的不错。杨清一有种奇怪的感觉,面前的人是这样的温和,可是长久以来在她心中的刻板印象都是负面的,虽然听了段如是和朱由检的解释,可是她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尴尬。 人设崩塌之后......果然不是谁都能从容应对的。 杨清一点了点头,“面冷是体会到了,心热还有待考察。” “哈哈哈,你讲话真有意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个有趣的人,一定能跟我玩得很好。” 杨清一心中无奈,这又是把她当玩伴了。不过也好,别的东西他们也许也说不到一起去,况且魏忠贤以前不就是个玩伴吗,讨得他欢心,才有了如此地步,也许她也能借此咸鱼翻身呢。不过这样的话,似乎离开就更难了。 杨清一心情复杂,朱由校却毫不察觉,他大步走到一边的桌子旁,翻出一张纸,朝她招手:“你快过来,别忘了正事了。” 杨清一看着他手中又多出来的那支毛笔,明白他是让她画出那个模型的设计图纸。她微微有些头疼,忍不住扶了扶额,她还没有熟练掌握毛笔的运用,毛笔字才刚刚起步,画画更是毫无基础。那日跟那师傅解释了一个时辰,才让对方搞明白。她不禁有些汗颜,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她算是体会到了。怎么着在现代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半个文盲了? 杨清一自嘲地笑了笑,想着反正朱由校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应付他应该勉强还是可以吧?至少不会被他嘲笑吧? 如若他这五十步还笑她这百步,大不了她就不画了! 一边想着,杨清一提起笔,回忆着脑子里那张图纸复制了上去。 ------------------------------------------- 一个时辰后,杨清一走出乾清宫,看见头顶光芒万丈的太阳,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又重见天日了。 一边的侍卫惊讶地看着她的动作,很快又立刻恢复正常。杨清一撇了撇嘴,大概是没见过她这样行为极其不雅的女子出现在乾清宫吧?她不理,凭着记忆往勖勤宫的方向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栽?更何况,量你们也不敢私下传出去。怎么着经过今日一事,宫中流言四起,虽然是狐假虎威,但也算是皇上跟前的半个小红人了。 方才她画的图纸果然让朱由校看不懂,直问她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她解释了个半天,好不容易让朱由校明白了,杨清一却更为郁闷。 朱由校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默默表达着对她画技的不满。朱由校沉默半晌后,感叹地说,本来以为她是个才女,样样精通,这下子倒要怀疑她琴技高超的真实性了。非要哪天让她现场弹奏一曲给他听听。 对于朱由校委婉地吐槽,她是真的不敢把图纸收回去,再怎么欣赏你,也不可能由着你一味放肆不是? 其实她也很无奈,高中数学的立体几何实在学得不行,没什么空间感,画出那样子,她其实已经尽力了。更何况,她一个现代人,有没有从小被爸妈逼着练这个练那个,学琴也纯粹是兴趣爱好而已。古筝这样的琴她还能凑合,换成什么琵琶之类,她也没有办法了。 心里吐槽着,似乎步伐也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到了勖勤宫。杨清一熟练地找到自己的屋子,却觉得整个院子的气氛都有些怪怪的。 杨清一狐疑地继续往里走,暗忖道,难不成她这个小红人这么快就传到了勖勤宫? 可是看着似乎也不像。 不一会儿,杨清一便走到自己的屋子前,却见茯苓在门口不安地站着。待她看见杨清一,面色一喜,却又立马消失,做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表情。 杨清一一脸懵,茯苓似乎很急,又努着嘴指了指她的屋子。 一句话也不说,这么怕吗?里面是有什么吃人的老虎? 杨清一抽了抽嘴角,不管茯苓,径直走到门前,推开门进去。 屋内背对着她坐了一个女子,本来放松的身体在听到开门声后一下子绷紧,她警惕地转过身,瞪着杨清一。 杨清一只觉得好笑,她环抱住手臂,倚在门边,问道:“你怎么又来了?公鸡?” “你说什么呢你!你说谁是公鸡?” “我说你啊,要不然还能是谁?”杨清一打量了一下女子浅灰色的衣裳,“战败的公鸡,灰溜溜的?” “你!”段尧气急,“你除了嘴皮子厉害,你还会什么!” 杨清一很是喜欢看这小萝莉恼怒的表情,她悠悠地开口:“嘴皮子厉害怎么了?有些人嘴皮子都说不过我呢,只有吃瘪的份。对了,你问我还会什么?”她促狭地笑了笑,“段姑娘是记性不太好吗?我还会弹琴呀,弹得也比你好呢,还是皇后娘娘首肯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