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歉意的看了眼在坐的众人,用手撲拉了一下脸,站起身,拉着梁悦“各位对不住,今天我们先回去了!”虎子小朋友很有眼色的拉着老爸另一只手,一家人一起回到了家。 “唉~”蒋姥姥叹了口气,不免想到过去的艰难 “都是可怜人啊!”能从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才更懂得珍惜生命和粮食,因为他曾直面亲人的死亡,亲身感受饥饿的绝望! “那个,时间不早了,娘,要不咱们都洗洗睡吧?”蒋丽秀有些不自在的叉开话题,她每次想到那个年代,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那寒冷的夜里,她独自一人去公家地里偷红薯,她当时特别害怕,可看看快要被饿死的小妹,还有饿晕过去的娘,她就逼着自己鼓起勇气,悄悄的躲过了守夜的人,趴在地里头不停的用手挖着地瓜。她运气还不错那颗秧子下的地瓜虽然个不大,数量到不少。她遮遮掩掩的到家时,才发现后背都被汗打湿了。现在想想,还不自觉就打了个激灵! 古文峰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慰道“丽秀,那都过去了!现在日子好过了,那都过去了!” 蒋丽秀用她冰凉潮湿的手抓着古文峰温暖干燥的手,感到一股温暖安心,自指间传来 “嗯!我懂!”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对眼前人的信任和依恋。 电灯泡古倩莲看这情形,她决定今晚还是跟着姥姥和三姨睡觉,免得打扰到自家老爸安慰老妈。唉,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分房间啊! 至于晚上老爸怎么安慰老妈的,古倩莲小朋友表示自己已经很淡定了。 不过第二天早上,看着干妈的嘴和脖子,古倩莲一下子不淡定了,干爸你亲人都是用啃的吗?瞧把干妈给折腾的,可怜的干妈啊!又见干爸匆匆忙忙的出门,想到建学校那事,真不知道最后会咋样? 这边王大庆一早就匆忙去了村长王定山家。敲开了门,是王国栋开的门,见到他来王国栋礼貌的打着招呼“大庆叔!你来了,我爸在堂屋呢!” “嗯!该上学了吧?”王大庆心不在焉的应道 见王大庆神色不对,王国栋回道“喝过汤就走!爹,大庆叔来了!” 王定山从屋里走出,对王大庆点点头,说了句“先去屋里!” 王大庆也没说话,抬脚就进了屋。王定山对儿子摆摆手示意他快去上学后,也转身进了屋,坐在王大庆对面的凳子上。 “大山哥,那事儿你知道不?”王大庆低着头,不去看王定山“昨个晌午,二子回来我就知道了!”拿下耳朵上别着的香烟,放鼻子下头闻了闻 “这事儿之前咋没风声嘞?这都定好开工日期了,咱们才从孩子那儿知道事儿!这,这叫咋回事儿呀?”王大庆有些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哼,还能咋回事,又是王进步家搞得鬼呗,那公章就在王荣华那儿,他要是不盖章地会划出去!”把烟又夹到耳朵上,语带无奈道“唉!问题是,你就是明知道有问题,咱再说啥也都没用了!这事儿都定下了。更何况,这建学校也是好事儿,这几个村的村民都能受益,孩子们也能上到好学校,真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大闹!” “他家可不就是知道这事儿没人闹,才敢不说一声留把那地划出去了!我就不信,就王进步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这中间就没点啥猫腻!”王大庆心里觉得特憋屈,可又无处可发泄,想抓住王进步的把柄,可那人精的很,不好下手啊! 而那块儿地,从清朝末年就是他们王家的祖坟地。他可还记得小时候,有次他爹偷偷摸摸带着他去上坟,那会儿机械厂还没有迁过来,也没有大马路,坟头边上屹立着二十多颗松树,那之中是大小不一的二十多个个坟头。 当时年纪小,不知道他爹一个大男人为啥哭的那么惨痛,直到没多久那些土坟被平,棺木被降下深埋,坟地上的松树被生产队拉走,平坟后的土地上还被生产队种上了庄稼。 他一直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的冷,寒风刺骨,天空中还布满阴云。当时白王村里的王姓子孙都站在旁边,含泪看着,王进步和黑王村的那群人挖坟、起棺,虽是在原坑处深掘了个深坑,可还是不留坟头,不要墓碑了。看着棺材被放入深坑,好几个叔伯都哭了!等填平土后,这里再也看不出曾经有过的痕迹。而他爹和那些个叔伯也是从那之后的几年里相继离世。 “好了,别想了,在那建学校总归是造福乡里,也算是为子孙积福了!”见王大庆眼角泛红王定山也不免心里憋闷,他比大庆大了五岁,平坟那会儿他都十一了,站在他爹后头,看着前面安字辈和邦字辈的长辈花白着头发,面如死灰,一副要随先祖而去的悲愤表情,他当时都被吓到了。之后年长的族老们相继去世,更是让老一辈心里蒙上阴影。他爹在知道禾叔去了,也悲痛不已,身体也是一直不好,家中想着还有禾婶子在,也就看着他爹好好养病。谁知没两年,禾婶改嫁了,只剩下王大庆这个半大小子。这下,他爹气急败坏,不久也去了。他娘伤心,跟着病倒了,他当时十七岁,只能挑起家里的重担,更是顾不了大庆了。等他十八岁时,他娘也去了,家里就剩他自己了。想起他爹的话,让他好好照顾大庆,他愧疚不已。还好邦平大爷回来帮着照看着,才没出大事了。后来干起了倒卖鸡蛋的活儿,为了怕王进步他们发现,都是大半夜出门,买的都是跟王进步不和人家的鸡蛋。也亏的这小子也胆大心细,就这么着,竟是一次也没被逮着,那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