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特别和缓,一边帮着男人分发工具,一边低声劝,“那乌龟已经被赶跑了,刚才军区的人用鱼雷炸断它们一条腿呢,你们不要害怕,它们现在肯定不在太阳能板区里了,就是因为鱼雷扔的太多,炸坏的太阳能板材太多,所以才需要咱们赶紧下去修,这是为了整个内城做贡献,到时候会张贴表扬名单的,大家会被所有内城人民记住的。” 而且“我们这次下水维护太阳能板的人积分都按十倍算。”女人一脸惊喜的笑说。 就这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所有人都忽悠着下了水。 其实也不是看不出来,但都用枪指着了,有好话听总比光听威胁强,而且能来这维护太阳能板区的都是缺积分的,现在告诉他们说下水就是十倍积分,很少有人不心动,十倍啊,不是两倍三倍,下这一次顶十次,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乌龟被炸断了腿,说不定现在就死了呢,就算没死,自己运气也不会这么差吧,就那么倒霉一下水就能碰上 大多数人都有侥幸心理,尤其是在不能选择的时候这种心理会被无限放大。 战战兢兢的下了水,开始修太阳能板。 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周围破的太阳能板太多,要小心不要一脚踩滑掉下去,要知道,太阳能板区的水深有将近一百米,一旦掉下去,只是水压就能把人压扁。 就在大家心情慢慢平复,觉得这乌龟肯定是被打跑的时候,太阳能板突然猛的一震,所有人都慌了,下意识的要跑,这时候刚才拿枪指着他们分发工具的男人却大喊,趴下,都别动,趴下,都别动。 在男人印象里,乌龟是动态视觉生物,主要靠视觉动态捕食,只要不动,那它们就看不见。 不说这种原理可不可信,主要脑子稍微清晰一点的人就知道,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修了两个小时,他们现在离岸边已经很远,以那乌龟的速度,他们根本就游不回去,所以,别无选择,他们只能像那男人说的一样,都趴在太阳能板上,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再不起眼一点。 可等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 怎么回事?是那乌龟转头跑远了? 是余姚喊累了! 越低等的生物对危险的感知越清晰,鱼群不是无缘无故散的,它们是远远感觉到了鱼雷的爆炸和乌龟的低吼才慌不择路转向的,因为距离离的实在太远,余姚就没感觉到,她只是意外这次鱼群怎么会突然变向。 现在,危险过去了,再加上余姚的几声喊,鱼群又重新变的乖顺,在余姚的驱赶下慢慢往内城的方向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余姚觉得回程的路突然变的好省力。 突然顺风顺水的感觉。 就在余姚感觉好运气终于落到她头上的时候,窝在她怀里的煤球突然探头向后看了一眼,眼睛竖着,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低吼。 怎么了?余姚听见煤球叫还以为它是闷着了,立马浮上水面带它换气,而这时候她也看见了自己顺风顺水的原因。 所有的水都在往内城涌! 余姚吓了一跳,赶紧反身潜下水,加快赶鱼的速度。 而在离她不远的海底,两头浑身是血的乌龟收回了自己探视的目光,可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心,其中一只还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背壳,对着余姚走远的方向低吼两声。 远处,余姚没什么反应,煤球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耳朵。 余姚赶着鱼群进了内城才发现,所有的冰口都在呼呼冒水。 她就走了一会儿,这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把鱼赶到方辰挖的冰口,冰口早就没有人了,顺着水流把鱼赶出去,余姚就看见周围奔腾的海水和远处昏散的灯光和若隐若现的呼救声。 余姚心里一跳,把鱼群赶进旁边的水洼,立马往聚集地去。 周围不断有大人孩子的哭声传来,余姚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发现只是被水泡的冻哭了,就没再管,顺着水赶到了自己家,结果发现屋里没人,余姚顿时急了。 刚想喊,就听见头顶有人喊自己。 抬头一看,好嘛,人真齐……都在屋顶上呆着呢,心里一松,先把煤球举上去,再伸手拉住方辰的手。 上了房顶,换了衣服,余姚把煤球接过来,凑到火盆边烤着火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发水了!”她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余妈妈用棍从火盆的碳灰里小心拨出个烤熟的小地瓜,扔进旁边的水盆里冷冷,递给她说,“听说是太阳能板区那边出事了,现在正在派人加急修。” “太阳能板区我刚过,没看见有人啊!”余姚咬着地瓜烫的吐吐舌头说。 “说是北区那边,你可能没注意。”余爸爸又往火盆里添了两块木头说。 我就是从北区过来的,余姚在心里小声说。不过太阳能板区确实大,她没看见也有可能。 冰口里的水一直在冒,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地上的水冒了一会儿,天上也开始飘起了雪花。并随着时间推移越下越大。 等到晚饭时,天上飘的雪花已经在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天气也越发的冷了,待在房顶上一会儿,大家就受不了了,赶紧躲进了屋里,水已经涨到了二楼,他们现在只能待在三楼。 事情经的多了,大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发个水就好像只是下了个雨,没人脸上有太明显的表情,余爸爸和余爷爷忙着整理最近收的药,余妈妈则喊了余昊跑去楼顶搬衣服柜子。 刚才周围还能听见隐隐的哭声,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四人麻将出牌的催促声,甚至还有个别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跑到房顶上搬了吉他自弹自唱。 这心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