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对于李龟年所讲的一些新概念的接受度很高,自然也很喜欢用一些新颖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就比如卖上游产品的问题,其实,归根结底,要追溯到产出方去。
产出方是谁?
可并不是李龟年自己,是所有劳动人民。
杜甫也算是非常了解李龟年的脾性的了,他喜欢钱财,却从来没有看重它,在遇到别人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十分慷慨的拿出来帮助人。
所以,即便是李龟年可能会坑掉杜氏的一些钱财,杜甫也未必会为族内感到心疼,反正这些钱也会用在该用的地方,他也认为这样,才算实现了钱财的价值。
就像他自己,在赚到了钱以后,也不过是稍微让自己吃喝质量更好一些,并没有将其挥霍到不必要的玩乐中去,反而还接济了不少族内生活不太好的旁支庶出的族人。
此刻,他就很明智的选择了相信李龟年,并不打算跟族中的长辈说李龟年的打算,反倒是跟李龟年掰扯起了东宫的事情。
最近一直没怎么来找李龟年玩耍,可不是因为他改了性子,而是发现了自己的短板,正在太子三师的教导下突飞猛进。
上天为人开启一扇门的时候,往往就会把另一扇门关上,杜甫生性跳脱,虽然聪慧,但更喜欢游历玩耍,和他的偶像李白一样,是个非常随性的人,这样的人能写出好的诗词,却做不好官。
在时政策论一道上,他们两人简直就是一塌糊涂,也无怪乎历史上他考了十几年,连进士都考不上,只能向他偶像李白学习,到处投赠干谒,最终谋了个自己都不想做的低级官员身份。
可太子的学习与普通人不同,四书五经那只是基础,如何治理国家的时政策论,却是平时主要学习的东西,担任太子三师的,通常都是执政多年的宰相,或者从宰相位置上退居二线的人,都是政治场上的老手,最近可把杜甫批评的一塌糊涂。
“那个,有个事想请教李大哥你,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还不是开了口,直接说吧!”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应付卢少师的策论考校,我听王大哥说,你在这方面很有见地。”杜甫抓耳挠腮道。
他所说的卢少师,便是卢从愿了,由于李龟年这只穿越者的到来改变了大唐很多东西,所以,大唐的官场与历史上还是有很大变动的,因为主掌朝堂这艘船的李隆基的生活规律和思想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少年明经的卢从愿从中书侍郎的位置被他提拔到了太子少师的位置,实际主管太子李嗣谦的学业。
这可是一个在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三朝元老,教李嗣谦和杜甫这样的小年轻和小屁孩的时候,句句话都是道理,甚至是真理,十分冲击他们这些孩子的三观。
因为,在政治上,并非直就是直,弯就是弯,对于人性理解的不够深刻,就搞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就像现在处于权力最鼎盛时期的李隆基,平时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触犯到了一些人的利益,而实际上执行的不好,最终他只能选择用一些绕弯子,平衡利益的手法来解决一些更加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可并不是说,你是皇帝,你说怎么做,下面的人就会老老实实的怎么做,人心是皇帝也无法完全控制的。
李龟年笑了笑道,“我的见地,对于王大郎来说,或许有用,但是在卢少师面前,却不值一提,我只教你四个字,保管你能应付卢少师的同时,也能让自己学到一些东西,涨些真本事。”
“合着,我以前跟你学的,都是些假本事啊!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四个字?”杜甫有些郁闷的道。
李龟年并不计较杜甫说话那么直,实际上,李龟年以前虽然有很多新颖的理念在杜甫面前显摆,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好不好用,还真不好说。
而且,在宵禁接解除,慈善晚宴办起来之前,他根本没有在政治上有任何建树,即便是开放宵禁这一条,也是人家安禄山在背后使力,才最终推动的,要是全靠他自己,肯定是办不成的,因为,此前他跟李隆基闲聊提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直接被否决掉了的。
所以,有想法,想办事,和办成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慨念,政治场上需要的,就是能够办成事的人。
李龟年也是因为两世人的记忆相加,有五十多年的阅历了,通过一些反思之后,才逐渐开始懂得这些道理,所以,最后他扬了扬食指着重强调道,“不懂就问。”
“不懂就问?”
李龟年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想想啊!卢少师都是年近六旬的人了,精力有限啊!你反正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也是应该的,多去问他,他给你解释,你就学到了经验手段,他被你问的烦了,自然也就考校的少了,你也就变的轻松了嘛!”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李大哥你聪明。”杜甫感觉眼前一亮道。
“行了,你的问题解决了,这才刚刚吃饱饭,你不会想到我家再蹭一顿吧!我让老赵赶车送你回去吧!”李龟年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