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的钱财突然从一两千贯,激增到了几万贯,即便是汪通这个贪官,也有些始料未及。
几万贯钱是多少?
几千万个铜币。
用载重两千多斤的牛车,都要拉几十车之多。
拉着这么多的铜钱在街道上行走,可就太招摇了。
然而,他们还不得不拉,因为散场之后,要不了多久,鸡就打鸣,天就亮了。
这么多钱一旦在白天的时候在市署被人见着了,就不太好藏了,毕竟,长安城权贵多如狗,人多口杂,指不定谁就把它抖出去了。
当然,即便是他们的防护措施做的再好,也是经不住别人有预谋的揭露。
整个事件的策划者,就是安禄山,包括之前密卫的探子能够那么顺利的拿到两市入库税收的数据,也有他在其中帮忙。
这是他给宋系的一个杀招,想要达到目的,自然是让这个朝堂上仅次于姚系的势力,乖乖的与自己合作。
李隆基果然如安禄山所料的一样,怒了。
不消高力士调用监门卫去制止冲突,他直接就给龙武卫大将军陈玄礼下了令,将汪通以及他的全家老小全部抓捕下狱,查封其府邸,等待内侍监上门清点财物,抄没家产。
天色渐亮,准备起来上朝的宋璟也第一时间从门客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就觉得一股血浆冲击了脑门,整个人仰面朝后面倒了下去。
原来,自己从相位上下来还不是事情的结束,那个叫安禄山的人,是想将自己这些人彻底震服。
掐人中,喊太医,忙活了好一阵,宋璟才从昏迷中幽幽转醒。
“快,派人去宫中告假,老夫今日身体抱恙,不能上朝,另外,帮老夫约见安禄山。”宋璟不愧是在政坛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就做出了应对道。
太医来过了,那么,他昏迷的事实,李隆基就会知道,而只要汪通还没有蠢到家,就不会将宋系的所有人都供出来,尤其是他这个在李隆基面前有几分颜面的老大,因为这样对于他最终的处理结果,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是这样,他本人最多就只会承担举荐者的连带责任,李隆基大概会看在自己年迈,身体不济,和以往的一些功劳上,给他封个散官虚职,从朝堂上排除出去,这就算完事了。
而只要自己不死,宋系就还可以团结起来,这可是代表北方士族利益的一个团体,无论谁在朝堂上得势,这个团体都是这个国家实力排名第二的士族联盟,关系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和政治稳定,李隆基不会在这种外敌当前的时候轻举妄动。
事实上,他算的很对,李隆基虽然在朝堂上骂的很凶,要严查,却并没有说一句处置宋璟的话,只是让裴耀卿代理了他吏部尚书的职务,让他安心在家养病,调养好身体。
当然,既然有人代理了他的职务,他想要重新回到朝堂上,就需要李隆基的批准了,甚至能不能再度回到朝堂上,都不太好说。
这么一件大案,倒是把原本准备在朝堂上提出来,找慈善署借钱的众多官员的嘴巴都赌上了,对于汪通的审讯才刚刚展开,这件案子究竟涉及到谁,最终的处罚结果会是怎么样,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宋系的人个个都在自危状态中,姚系的人,则是盯上了目前被宋系掌握的一些紧要岗位,张系的人则是苦恼的很,张嘉贞拜相还不到一个月,他提拔的人,都是刚刚升了一轮官的,现在又升,资历大多还不够,甚至,连人数都不怎么够,因为空缺可能很多很多。
对于朝堂上的这些事情,李龟年根本不关心,他自己眼下都有一摊子事情忙不过来呢!
享受了一回大被同眠之后,李龟年美滋滋的睡到了中午,林巧儿和赵贞儿两女,则是在裴思雨的搀扶下才从床榻上起身,融合的身体,某些方便似乎有些过于强悍了,导致春十三娘从春香楼带出来的那几个姑娘,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丫鬟去爬主家公子的床,争取一个做妾的机会,这在大户人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出门的时候,李龟年总感觉有几双绿绿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大郎,到了太乐署之后,你让黄坚召集所有管事吏员开会,我和彭年鹤年先去一趟慈善署,马上就回。”
在李龟年的马车上依旧在看着书的王维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他们两家住隔壁,又在一个衙门上班,这几天倒是习惯同乘一车出门了。
而慈善演出的任务结束了,慈善署和太乐署,就是两个机构了,王维是太乐署的吏员身份,李彭年和李鹤年,则是在帮李龟年管理慈善署的事情,之后,只怕会分开做事。
“慈善演出才刚刚结束,大郎就如此勤奋读书,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考场走一遭啊!”李彭年瞄了一眼十分认真的看书的王维,接话道。
王维闻言,视线从书本上挪开道,“十月中是今年朝廷制科的开考时间,小弟原本打算明年再考,但近来跟着李兄入太乐署做事,颇有些收获,在策论一道上,自觉已经不输给往届取中的那些学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