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龟年这张告示一贴出去,整个内外教坊,甚至整个礼部都沸腾了。
他设这么多的奖赏机制,却没有找礼部大账要一分钱,这就太耐人寻味了。
苏颋的衙房内,好几个郎中级别以上的官员,都过来听风了。
“老夫觉得李乐丞这个艺人大考的新方案很好,即能够刺激艺人的学习训练热情,又不需要花费我礼部的钱财资源,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啊!”苏颋开口给这事定了调子,礼部官员们的脸色便松了下来。
这时,刘令植又接话道,“陛下派李乐丞到礼部来,就是想看到咱们礼部有所改变,这样的改变,至少是合陛下心意的。
所以啊!你们回去之后,可得多多为太乐署的这次大考宣传宣传才是。”
苏颋和刘令植不愧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光是看了李龟年张贴出来的告示,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有他们两人帮忙吹风,礼部所有官员帮忙宣传,开考之后,想来观看的权贵,一定是数不胜数,等于是给了李龟年一股助力。
所以,当李龟年这边刚在东宫排练上的时候,内外教坊大考的一些消息,就以颁政坊礼部衙门为中心,向整个政务区开始扩散,相信,等这些官员们下班回家之后,消息还会在民间扩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有的人则是在努力的发展自己的事业。
比如王维,他现在都没有多少心思读书了。
因为,王氏在东市的书本铺面今早挂出了有售李龟年新曲的牌子之后,整个就被挤爆了。
听说,之前这首《枉凝眉》的洞箫曲谱,在市面上可是卖出了一百贯的高价,而王氏的店铺里面,居然只卖两贯,简直是太划算了,许多权贵富豪,甚至直接三本五本的买,不为别的,拿去送人。
对他们来说,两贯钱的礼物,能讨好青楼一个善乐曲的姑娘,那就花的很值。
最关键的是,讨好的是她们,享受的可能是自己,善吹箫的姑娘,谁不喜欢呐!
一个上午,就把赶印出来的两千本曲谱全部卖完了,这个结果,太出乎王氏众多管事的意料之外了。
当看到有许多客人闻讯而来,纷纷要买这《枉凝眉》的曲谱的时候,王维才惊觉,杜甫那小子所说的价格锚点的厉害之处。
现在,只能加紧赶印,快速的抢占市场了,不然,最多一两天时间,手抄版的低价曲谱,就要在市场上泛滥了。
还有些人在积极的处理自己的婚姻大事。
比如裴思雨。
她正在东市的必胜居生着闷气。
因为,李龟年再次爽约了。
上次,还有可能因为自己没有把信送到他手中,被他家大人截留了,这次,总该是当面亲手交给他的吧!就算不来,也该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啊!
不来赴约,也不知会一声,这算什么?
无视?
还是,他不同意退婚?
“大小姐,那人就是个无赖,咱们就不应该跟他客气,跟隔壁的李公子比起来,他差着不是一星半点,我看您干脆去打他一顿了事,他不是被您打怕了才喊着退婚的么,这次,打的更狠一些,他肯定会乖乖就范的。”彩霞这个狗头军师陪着裴思雨在必胜居等了一上午,火气早就等出来了,给裴思雨出建议道。
“不行的,小时候不懂事,打了也就打了,现在要是再用这种方式,两家只怕要翻脸。”明月再次比较理性的劝道。
“那总不能就这么继续下去吧!”裴思雨有些心乱道。
现在满街都在讨论李龟年有多厉害,他作的曲有多好,就连她们吃饭的必胜居,都有艺人吹起了据说是李龟年作的新曲,说叫什么《枉凝眉》的,吹的那叫个一塌糊涂,偏偏还获得了好多客人的追捧。
在裴思雨看来,这与隔壁李伯虎作的曲,差着至少几十个层次。
她却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曲的好坏问题,是这些酒楼表演的艺人水平本来就一般,与李龟年大师级的吹奏技艺存在着巨大差别。
另外,人家今天上午才刚拿到曲谱,也没听过原版演奏,都没找到曲子的核心意境,吹出来,就是为了满足大家这几天积累的好奇心,也就旋律勉强对了一些而已,根本没有情感和灵魂,连续听了真正的李龟年吹过几首曲子的她们,当然觉得不咋地了。
“那人之所以这么骄傲,只怕就是因为仗着自己才艺了得,大家都把他捧上了天。要我说,您约谈他不来,就直接约战,当然,打架那是欺负他,斗乐却是可以,让他见识见识咱们隔壁李伯虎公子的厉害,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杀杀他的嚣张气焰,他应该就能好好听咱们说话了。”
这个馊主意,彩霞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了,如果说之前裴思雨听到她的这个建议,还只是意动,这次,她就觉得十分有必要,甚至非做不可了。
“你说的对,拿纸笔来,我要给他下战书。”裴思雨下了决定,一拍桌子道。
“可是,小姐,你还不知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