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懵的李龟年,回到家里之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些犬吠声的原因,因为,崔涤又派人给他送来了很多吃喝用度,甚至还有一整车可以当钱花的绢布和上好的蜀锦。 一个下午,一个学狗叫的练声方法就传遍长安,这充分的证明了李龟年在音乐界的影响力,使得崔涤对于之后的乐器店生意,更加信心满满了。 与这些东西绢布蜀锦相比,他在东宫带回来的银饼子,倒觉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看来,我有些低估自己的含金量了。”李龟年如是想着,银饼子,已经被翠蝶很是顺溜的端走了。 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东西,她是怎么有力气拿的动的。 “公子,下午老爷来了。” 正当李龟年在发表感慨的时候,李远的一句话,险些吓了他一跳,有些惊慌道,“啥?啥时候来的?” 李远答道,“公子不用惊慌,老爷已经走了,只是留下了话,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您敢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耽误别人的一生,即便他是您的亲爹,今后对此事,也将会置之不理。” 闻言,李龟年竟然突然升起了一丝终于解脱了的感动,多少年了,终于盼到您老人家说出这句‘置之不理’了。 然而,看到说这句话时李远严肃的样子,他又问道,“我爹说完这些就走了?” 李远回想了一下李景伯离开时那个复杂的表情道,“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他说已经把您住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了裴家老爷。” “告诉就告诉呗!”李龟年不以为意的道。 然而,说完这句话,他感觉有些不对,目光朝李远看去。 李远忙解释道,“公子,老爷走后,我想了想,这里面好像有事情,老爷一旦向裴家表态自己不管这事了,那么,裴家很可能会找过来拿您撒气。” “撒气?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李龟年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毫无底气的道。 悔婚,不孝两个污名背在身上,最多只是让人家骂他而已。 然而,耽误裴家大小姐这么多年时光,却是个大问题。 如果白白遭受李龟年这样的欺负,整个河东裴氏的人脸上都挂不住,这些人要是集体发难,别说弄死他,至少,把他阉了,丢到宫里去做宦官,皇帝应该是一点意见都不会有的。 毕竟,众怒难平啊! “这个,还真难说,裴氏可是将门,平时做事,都很少跟外人讲道理,万一······” “放心,没有万一,我这不有哥舒在么。”李龟年打断了李远的猜测道。 “这个,哥舒护卫虽勇,可双拳难敌四手啊!河东裴氏在长安,光校尉以上的武将,至少就有过百人,这些人的属下······” “那什么,从明天起,哥舒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还有,佩剑,也给我找个东西挂腰上,最近长安治安不好,我们男孩子上街,要注意安全,万一被什么狂蜂浪蝶抢了回去,失身了不怕,就怕持续失身一辈子。”李龟年觉得不能被李远说的这些东西吓到,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念,再度打断了他的话道。 “说到这个哥舒,今天他在府里乱搞一通,您就这么由着他?”李远似乎很不爽李龟年将所有的事务,都安排给哥舒翰去管理,毕竟,他只是一个外聘的护院,并非李家奴仆。 “他搞了什么?”李龟年听李远这么说,用十分期待的语气向李远问道。 “他在让人在宅子里挖了好多深坑,用砖,黄泥混糯米汁之类的,在坑上面砌了很多有洞洞的台子,听说,等那些台子干了之后,还要在上面盖屋子,做新茅房。 另外,又还让烧了很多弯型的陶管,陶盆,薄薄的陶片砖之类的东西,他说这些东西,在茅房里安装铺垫好,可以让茅房干净,不臭。” “是么,带我去看看。” 在李远的带领下,李龟年很快就来到了前院的一处靠墙边的空地,这里,二三十多平米大小的地方,被挖了足有八个深坑,深坑往后,都有一个泥土夯实,由木板铺垫的斜坡。 李龟年看到其中一个深坑里面,已经有一辆打造好的金汤车,差不多可以装三四个立方的金汤。 而且,这辆金汤车,做的十分扎实,只在顶端开了一个直径不到半尺的圆口。 他猜测,之后地面上的便盆和茅房修好之后,那根下水陶管,会直接伸到这个圆口里,在茅房里方便完的人,只要在水桶里舀一瓢水冲一下,所有的排泄物,就都会到这辆金汤车的车厢里。 而到了一定时间,只需要从斜坡口,将这些金汤车拉出来,去城外处理,同时换上新的金汤车下去就好。 另外,只要把斜坡口用盖板盖上,再面上一层土,平时茅房这一块,就很难闻的到异味,一个蹲位三四个立方的储量,至少可以用两三月以上,毕竟,可以用冲水量,来大致做计算的。 李龟年还看到了很多新烧制的陶砖,掏管摆在这些坑旁边,那些呈几字型的管子有什么用,他大致猜到了,倒是有些东西,他比较熟悉,那边是后世蹲便器的便盆。 “哥舒还确实是个人才,这东西设计的妙,不过,陶盆易损坏,陶砖硬度不够,你明天去咱家的陶瓷工坊,让他们照着这些样式,全部给我烧制白瓷的,尽量厚实一些。” 李龟年在后世虽然不关心这些东西是怎么造的,但对它的材质是什么,还是清楚的,必须得瓷的啊! 唐时的陶瓷工艺已经很高,邢窑,则是专门烧制灰白瓷的,几乎所有邢州的大户人家,都会涉猎瓷器产业,李氏作为邢州的大族之一,陶瓷方面,可是占着长安瓷器行业的一两成的份额,在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