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城,赵旭也不禁在城外大营一连待了三天时间。
直到他觉得军中应该注意的事情都已经注意到后,方才带人重新回到了城中。
不过回到城中,却也依旧不得片刻安宁。
毕竟安抚灾民的事情他总不可能真的做一个甩手掌柜,决策和审查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如今时节已然到了深冬,并且在昨日时候又下了一场雪。兵灾过后,永安、杨县、平阳等三地百姓的情形如何可想而知。
因而赵旭先是从军中调集了部分军粮,为救灾筹集到了足够的粮食后。接着也就不由向魏铭和卫觊等下达了死命令,即“绝不能弃三地百姓于不顾,若因此饿死一人、冻死一人,决不轻饶。”
如此一来,负责此事的魏铭和卫觊自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其中尤其是魏铭,在被赵旭敲打了一番后,为了能够完成赵旭交给他的任务,更是亲赴灾区,跑到了二百多里外的平阳,做起了灾区救灾总指挥。
还别说,他这样的做法倒也真的是博出来好大的名声。以至三地的饥民百姓,现在私下里呼魏铭为‘河东大人’。
而对此,魏铭自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却是在这个年代,官声也就是所谓的名气,是完全能够决定一个人的仕途的。
这‘河东大人’的名头若是传出去,那么对他日后的仕途自然极有帮助。
因而在这时,魏铭也真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要想一心一意的做好这件事。
但不管魏铭如今的思想经历了怎样的转变,却说等到赵旭从城外军营回到城中的第二天。作为破虏将军兼河东太守的他,也就不由按照先前所计划的那般,接见了那些个被他遣人接来安邑的河东才俊。
而这一次的河东才俊,林林总总共有近三十人。其中,除了卫觊所举荐的人之外,还有很多赵旭从其他途径所知晓的一些人。
所以当这些人被带到府衙大堂坐下后,倒也可谓是济济一堂。
见此,高坐主位的赵旭先是客气的道了声辛苦,而后以浆酪代酒敬了这些人一杯后,自然也就不由校考起了这些个小有名气的河东才俊。
因而赵旭当下也就不由对着这些人开门见山的问了一个问题,即“若诸君在此时为河东太守,正值此风云变幻之际,诸君会怎么做?”
这问题放在后世,说白了就是‘若有一天让你做了市长,你该怎么做?’
属于那种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的问题。
故而等赵旭这样的问题问出后,这场上既有面带笑意的跃跃欲试者,也不乏眉头紧皱苦思冥想者。
但在这时,赵旭却是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道:“诸君先想一想,不忙回答,一个时辰后再给我一个答案不迟。”
这般说着,赵旭摆了摆手,竟也不由让人为这些人送上了笔墨纸砚,好让他们将脑中的想法写在纸上。
这种如同后世考试一般在此时显得十分新奇的校考方式,倒也不禁让堂上众人一奇。可待众人反应过来后,这些人便也不由拿起笔打起了腹稿。
然后高坐于主坐的赵旭,便也就不由趁此机会打量起了这些人。
‘还真的是贫富老少皆俱全!’
待赵旭往堂下扫了几眼,见堂中有十七八岁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有四十开外的中老年人;有身着锦衣皮裘腰配美玉的公子,也有身穿麻衣头绑布帻的黔首。
总之,真的也是什么人都有。
故而在这个时候赵旭也真不免有几分期待,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会写出什么来。
“将军,在下已经写完了。”
“恩,这么快?”
赵旭给了这些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回答他的问题,可眼前这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倒好,还不到半刻钟呢,竟然便就要交卷了。
见此,赵旭自也就不由向立在那年轻人身后的兵丁士卒摆了摆手,让他将那年轻人的试卷给呈了上来。
“这,你叫什么名字?”
一眼看到那年轻人写在纸上的四个大字,赵旭的嘴角却也不禁扬起了一抹笑意。
“回将军,在下乃闻喜裴纯。”
“哦,怪不得。”听到其人自报家门,赵旭的脸上方才不由露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然后,赵旭也就不由对着这裴纯摆了摆手,道:“写的不错,先坐下吧。”
“谢将军!”
裴纯闻言,脸上顿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接着,这家伙便也就不由面露自得的坐在了哪里。
见此赵旭微微挑了挑眉,而后又看了一眼裴纯在纸上写的那“尊王破虏”四个大字,面上也就不由重新恢复了该有的平淡。
他赵旭如今就是破虏将军,那么裴纯如今所写“尊王破虏”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自然也就无需多说了。
显然他们家已然打算投靠自己了。
这对赵旭很有用。所以哪怕眼前的这个裴纯真的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