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幸,董卓却是并没有因此而见怪。
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就不由在众将们的簇拥下开进了城池,然后被那位郑姓盐官和世家在盐监城的话事人们,迎进了城中最大也是最华美的一处宅邸。
“盐监地方简陋,也就只能委屈使君在此落脚了。”
这宅邸占地当有三十余亩,亭台水榭,装点的倒也十分精致。若说委屈,却也显得过于自谦了。
所以在微微打量了一下这宅邸后,董卓也就不禁开口问道:“这宅邸,是哪家的宅院?”
“这,回使君的话,这宅邸乃是安邑卫氏的产业。卫恺卫君知道使君前来,特意为使君您腾出来的。”
“卫恺卫君,有劳了。”
“哪里,哪里。使君大驾光临,乃是我等的福分。能在我卫氏宅邸落脚,更让卫氏也为之蓬荜生辉啊!”
虽说河东卫氏祖上也曾出过皇后和大将军。
可那都已经是前汉的事情了,现在的卫氏早已远不如以前了。
因而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掀起一**规模政治风暴的敏感时期,卫氏绝对不愿在这个时候开罪董卓这样手握兵权的凶人。
不过卫恺的这种阿谀之言,却还是不禁让董卓有些轻视反感。所以在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其他,而是直接带人进入了厅堂。
……
“好了,不必拘束,都坐吧。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正好一同用顿饭,也好让我认识认识诸君?”
“诺诺!”
众人忙答应着,然后便不由陪着董卓帐下的那群悍将一同入席落座。
当然,位置上便不禁排的有些靠后了。除了那郑姓的盐官和那个叫卫恺的卫氏族人外,其他人的位置都十分靠近门口,有的更是差点便就坐了出去。
可对此,这些人倒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毕竟在这个年代,能被家族派出了打理生意的,在家族之中的地位都不会太高。
所以别说让他们坐在末位了,就算赵旭这些个军中将佐们看哪个不顺眼,上来痛殴他们一顿。他们除了回去骂两声死丘八之外,倒也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
是以即便胡轸、董越等人此时一个大吃大喝一点都不显拘束,可郑渠这个盐官和河东各族的这些世家中人,却还是不禁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郑渠”
酒宴不过刚刚开始,郑渠一口菜一杯酒也没有动呢。
忽的听到董卓喊他的名字,当下也就忙不有从座位上战了起来,然后拜倒在了厅堂的空地上。
“下官在,下官在。不知使君,有何吩咐?”
“我记得今年春季的盐税,要就快要上缴了吧?”
“诺诺,使君好记性。没错,还有十天,春季的盐税便就要上缴了。”
“那我问你,上一年,一共上缴了多少盐税?”
“这……”
听到这话,郑渠顿了顿,接着却是不由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卫恺。
“怎么,你身为盐官,难道连上一年的税收数目都不清楚吗?”
“不,不。上一年,上一年的盐税加起来,一共是七十三万五千钱,下官记得清清楚楚。”
“多少,七十三万钱。呵呵,我记得我在河东做太守的时候,单盐税一项,每年最少也要有百万钱的进账。这才过去几年,竟然一下子就少了二十多万钱,郑渠那郑渠,你这盐官真的是做的不错啊!”
“这,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作为盐官,虽说郑渠的权利丝毫不下于郡中的县令长们。
可奈何他现在面对的却是董卓,一个两次抵抗天子诏命,同时又手掌数万雄兵,杀人不眨眼的真正凶人。
所以哪怕仅仅只是董卓的一个眼色,郑渠都不由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
“行了,起来吧,我说过要怪罪你吗。本将乃是并州牧,河东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本将懒得管。但你们也要知道什么叫分寸,这一点,你明白吗?”
“诺诺,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兢兢业业,为朝廷创收。”
“哈哈哈,行了行了。看你那样子,快坐下吧,坐下喝杯酒。”
“诺,诺。”
郑渠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重新跪坐在了桌案后面,也不由战战兢兢的拿起了酒杯,连酒水洒了都没有注意。
其实,在这个时候也不光是郑渠如此。
当听到董卓问盐税的时候,在场的这些世家之人,每个人也都不禁是冷汗密布。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当你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而后还遇到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取走你性命的人,你就不可能不感到恐惧。这既是以为做贼心虚,更是因为董卓身上所具有的权势力量。
是以对于郑渠、卫恺他们而言,这一顿饭吃的绝对也是战战兢兢。
即便桌案上摆着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