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林梓的伤才养好,又添一层。上次没用完的金疮药,这次可以接着用了。 茗笙握着林梓的手,惊奇道:“还真的会受伤。” 林梓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不会受伤?” “你不是个恶......”茗笙住嘴,不说话,低头上药,手有些颤抖。 见他这个样子,林梓有心逗他,突然坐起身逼近,“你说...恶什么?” 茗笙跌落在地,瞧着林梓漆黑的眸子,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四...四爷。” 他可不敢告诉林梓他真实的想法。要是他知道了,莫不是要抽了自己的骨头。 “恶人?恶霸?恶...鬼?”林梓说完最后一个字,瞧见茗笙明显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笑,“哦,原来是恶鬼。” 茗笙闻言,以为林梓用妖术看透自己的心思,慌忙跪在林梓面前:“恶...四爷饶命,四爷饶命。” “茗笙胡言乱语,还请四爷饶命啊。” 岂料,林梓起身太猛,头晕目眩,早就睡了下去。 没意思。这里的人动不动就饶命,安知命是自己争取来的,从来都不靠人来饶。 见林梓躺下,茗笙战战兢兢的摸过他的手,再次替他上药。不过,他的手法明显比方才更小心了些。 林梓愈发觉得无趣。实在乏极,不多时,他就睡了过去。 昏沉之间,似梦似醒,他听见有人骂道:“还当自己是什么林家四爷?动不动就折腾下头的人,压根就没有半分贵气。” 重重的一声,是瓷碗搁在木头桌上的声音。 将眼睛眯成缝,林梓转身,看向那头的动静。 一粉袄宫女一手插着腰,眼睛瞟着洒了一桌子的汤药。茗笙站在桌旁,手足无措。 “你怎么这样。”半晌,茗笙才挤出这样毫无攻击力的一句话。 “我怎么了?”宫女的表情叫人可恨,“我怎么?你又凭什么指责我?” “你......” 茗笙不会吵架,林梓见识了一遍又一遍。每见识一遍,他都忍不住想说他蠢。 他唯一的一个书童,怎么就这样傻? 宫女坐在一旁椅子上,仰头轻蔑看着茗笙,脸上不屑愈发明显:“不过受了些风寒,前些日子十三爷重病,也没这样娇贵。” “不过是要你煎个药……” “不过?”宫女嗤笑,“你可懂宫中的规矩?你动用个膳房煎药,咱们不单单要麻烦太医院,还得通报上头,一整个膳房为你劳作。” 后头一宫人笑着补充:“就是前些日子贵妃娘娘,也给撒了好些银子。” 如果茗笙还听不出来这些宫女的意思,他就真的是枉活了这么多年。 不过是为了要赏银。 茗笙咬牙,看了看桌上滴落的药汤,又扭头看向床上的林梓,从匣子里拿出一根玉簪。 上好的糯种翡翠,拎在手中冰凉彻骨,上头雕着只五彩鸟,仰头长鸣,小小的三角嘴处是簪上唯一的红色。 算不得珍奇,却也精致。 茗笙将簪子递给领头的那宫女:“也不知姐姐们喜欢什么,我不敢擅自动用四爷的东西,自己唯有这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