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再次把展开的竹简放在她面前:“阿姊可知,你自幼服用的朱丹,其实是透需内里的毒药?常年服用,难以活过双十年华,只可惜后来,母后和百里襄都不许你再服用,还让朱全安大费周章为你调养身子,你吃的那些药,瞧着寻常,药引却是健壮男子的心头血,宫中面首不绝,旁人只当是母后厌倦送走了,可谁能想到,那些人的尸体就在废宫埋着呢,那一片断壁残垣中,有多少人是阿姊曾经的药引啊。”
“咳咳咳”景玉掩嘴猛咳起来,嗓间有些许腥甜泛起,她的情绪开始激动,心口也隐隐发痛,就像是身上的血液在乱窜,没头没脑的撞击着她的五脏六腑。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虞姜笑道:“阿姊可还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母后去安州的事了?七年内战,母后的王位堪堪安稳她就去了安州想把你带回来,可是韩润文防备太重,所以,她为了引韩润文到临安来,才怀了胤玄和朝姒。
韩润文太自负了,内战七年,母后让他在安州作威作福了七年,他的心思变了,虽然谨小慎微,却终究败给了自大,阿姊亲手给韩润文毒酒,让韩润文没有半点防备,那场贺寿宴殿内欢喜,其实殿外伏兵上千,大家都怕韩润文看破,唯有阿姊一人喜笑颜开。”
她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细长尖利的刺,慢慢扎进景玉心里,把她一直困惑的事情逐一解开,也让她心口痛苦难当。
腥甜漫出,景玉伏在桌上呕吐不止,鹅绒细毯上沾染了几滴嫣红,瞧着格外刺目。
“阿姊可还好?”虞姜假意关心:“看来阿姊体虚,当真沾不得麻黄和人参,我只让人用了少许,竟然彻底伤了阿姊的身子,只是我话还未说完,阿姊要是不听,岂不是很可惜?”
景玉抬眼瞧着她,嘴里溢出血迹:“药膳里掺了人参粉?”
“阿姊聪慧。”虞姜赞道:“阿姊对味道太过敏感了,我也只敢把东西掺在药膳之中,否则怎么瞒过阿姊呢?”
心口越发痛疼,景玉伏在桌上难以起身,腥甜一阵一阵泛上嗓间,让她不住呕吐。
虞姜略带嫌弃的站起来,眼神却是格外痛快:“阿姊怕是不知道吧,韩润文死前曾经交代江寒,即便是舍了你也要让胤玄登上王位,以此来了他的心愿,江寒奉韩润文为神明,对他的吩咐自然是鞠躬尽瘁,可他还是对你动了心,他不及韩润文狠辣,舍不得伤你,即便阿姊三番五次和他闹翻,他也始终护着阿姊。
不过那个叫青柠的婢女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竟然敢在母后的禁令之下,依旧让阿姊服用朱丹,只是可惜,阿姊在郑国半年都没犯病,以此生了疑心不再服药,还把青柠隔离了自己的身侧,不然我也不用费这么多的心思才能伤了阿姊了。”
景玉气息粗喘,心血涌动让她痛苦难堪,脸色也变得苍白,就像是所有的血色都涌向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