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说完话，发现孙猛也没回答，就在那低着头，双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看着地面。 可能太愤怒了？他的身体抖的比刚才厉害，呼吸声很粗重，像是疯了的公牛，一滴汗顺着脸颊流下，用力的咬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在听我说话吗？” 张医生皱眉问他，声音扬起一度，病人家属的反应是不是太奇怪了？ 难道是心疼媳妇心疼到傻掉了，有这种反应也正常，毕竟任何丈夫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恨的咬牙启齿。 孙猛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弹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一声。 “听到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很快你媳妇就能醒了，除了脑袋的伤比较重，声带受到损伤有些大，其他都是轻伤，很快都能恢复。” 张医生还在说着，主要是这个家属的反应太反常了，脸色涨红，头上全是汗，给人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他不得不劝几句，却见孙猛已经站起来了。 “谢谢医生。” 他声音沙哑的道谢，对着张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谢我，你媳妇命大，被人救下了，去照顾她吧！现在是她最需要你的时候，病人在205号病房.” 张医生抬了下手，淡淡的说了句，把病人的病房号告诉他。 “上二楼你就能看到，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警察呢！” 怕孙猛找不到，张医生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孙猛喊了句。 “谢谢。” 孙猛含着泪花转头，对着医生鞠躬，双手垂在腿两侧攥紧拳头。 鞠完躬，他僵硬的转过身，机械的迈步，朝着楼上走去。 张医生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锐利起来。 孙猛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站在二楼的楼梯处，转头朝着走廊的两侧看，走廊左边的长椅上坐着两名警察，俩人在小声交谈着，目光却是不时的看向对面的病房。 他吞了口口水，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直接上了三楼，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他.妈住在这儿，318病房，屋里挤着六张床铺，每家都有陪床的病人家属，病房本来就不大，显得特别拥挤。 其中有两个病人还是卧床的那种，拉尿都在床上，屋里的味道很难闻，混杂着汗味和尿骚味，进门就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姜彩莲的妈妈正站在孙猛妈妈床前质问她，手指都快点到她鼻尖了。 看见他回来了，揪着他衣领就是一耳光，病房里的人都习惯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该干啥就干啥，不再看过来。 “你还我闺女？” 姜彩莲一家，换班看着孙猛和他.妈，抓住孙猛的影非打既骂，天天派人去公安局找，总觉得她的闺女不会死，她眼泪都哭干了。 今天孙猛说回家借钱，一去不归，她认为孙猛跑了，指着孙寡.妇骂半天了。 “妈，我对不起你，没让你跟着我享福，生病了还被折磨。” 孙猛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流着泪看着病床.上的妈妈，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