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瑞瞪着眼前的贝金,内心却在盘算这件事情的利弊,但这对于一个贵族来说又怎会看不清呢?身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由他人所评定的,当所有人都对其产生认同的时候,就算不是那也是了,“不过,”他在心中暗暗冷笑,“如果贝金家族需要靠这种手段来维持的的话,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怎么了,斯派瑞男爵,你是对我的誓言有所怀疑?”贝金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这是哪里话,贝金阁下。”斯派瑞打了个哈哈,“我自然是不会怀疑一位贵族的尊严,这次是我失礼了。”说着他弯下腰,想要从思拉什手中取回弩弓,可四下望去,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直起身子,问道:“不过,贝金阁下,悲剧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我听说你们一直没有头绪,不如……”这后面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们已经找到凶手了!”贝金生硬地回了一句。 “还和我客气什么,我们可是邻居嘛!”斯派瑞并没有去听,反而开始对身边的盗贼交代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贝金,“你说,”他眯起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你已经找到凶手了?” “没错!”贝金拍了拍手,之前溜掉的思拉什便领着卫兵走了出来,他们正拖着五花大绑的菲什,此时的他陷入了昏迷,破烂的衣物间可以看见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任务完成,思拉什重新回到自家主人身旁,而贝金则是指着地上的菲什说道:“这就是凶手!” “还是不敢翻脸吗?”斯派瑞内心发出了嘲讽,但脸上却是一副惊讶的神情,“哎呀呀,真是令人吃惊,看这幅打扮,杰克!”盗贼便走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便回复道:“是贝金男爵家的佣人。” “没想到是家贼难防啊!”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弯下了腰,翻看着菲什身上的伤痕,然后以一种疑问的语气问道:“不过贝金男爵,看他这幅样子,像是受了不少刑罚……” “那是自然,”思拉什用一种颇为自豪的语气回复道,“对付这种贱民不用些刑罚又怎么能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奥维及身边卫兵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刑罚自然是要用的。”斯派瑞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但是……”他话锋一转,“刑罚的目的是为了找出真相,要是用力过度反倒不美啊!” “您的意思是我的手下屈打成招喽!”贝金读出了他的意思。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嘛!”斯派瑞慢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周围的天色越来越暗,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毕竟手下太过忠诚,有时候也免不了会出现这种差错啊!” “那用其他的证据佐证不就好了!”贝金朝一旁的思拉什伸出了手,后者慌忙将一个卷轴递上,看样子那是一份契约之类的东西。 “看看吧!”贝金展开了卷轴,在斯派瑞眼前晃了晃,“白纸黑字,这家伙才把罗宾身上的首饰拿去典当,你说他不是杀人犯还能是谁呢?” “这可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斯派瑞看都没看就把它拨到一旁,“只是些小偷小摸的行径罢了,我看还是让我的手下来……” “我们说他是,那他就是。”白突然插了一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调,他抬起头,看着还在纠缠的斯派瑞,“这种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装模作样的小子!”斯派瑞心中很是不屑,但他对白的言论却无法反驳,毕竟这是贵族们的特权,但谋划已久的他也不会就此放弃,他转了转眼珠,说道:“那罪状书呢,这种东西可少不了吧,要是没有的话,那只是单方面的……”诬陷二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愣在了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以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拿起菲什的手掌,费力地向着张羊皮纸上按去,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行动暴露了,她朝着斯派瑞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再用力往下一按,只听“啪”的一声,一道鲜红的血印便印在了羊皮纸上。见事情完成,莲便将羊皮纸细细抽出,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菲什给丢到了一旁,全程中并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白哥哥,”莲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的身旁,然后将手中东西一递,“给,罪状书。” “干得不错!”白称赞了一句,然后把他把东西在斯派瑞脸前晃了晃,“所以斯派瑞男爵你还想说些什么呢?” “……”他再次陷入了沉默,正在他盘算要用什么理由找茬时,白则是转过身,冲着贝金叫道:“男爵,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下葬了吧!” …… 夜色浓重,抬棺的队伍缓缓前行,琳内特站在前方打着火把,那是他主动揭发菲什所换来的奖励;思拉什则是在他身后,凑着火光在看着手中的纸张;贝金骑在马上,与斯派瑞谈笑风生,就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奥维以及仆从们抬着棺椁,默不作声。 路程不长,到了墓地,克劳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格莱德拿着把铲子,在他身旁是已经挖好的墓穴。众人站定,奥维等人将棺材放入墓穴之中,克劳掏出了硬皮书,翻到中间,开始祈祷;思拉什扯起了嗓子,开始念诵起早已准备好的悼词;贝金掩面而泣,斯派瑞则是拍着他的肩膀在不停安慰,其余众人无不落泪。 唯有白,则是在冷眼看着,看着每个人,斯派瑞的虚情假意,贝金的嚎啕大哭,克劳的例行公事,思拉什的声嘶力竭……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