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内城,水墨恒才下令提速,却也没提多少。 水蛋此刻的官衔虽然微不足道,可因为身份不同,所以总与水墨恒并辔而行,这一点要超过随军的几位参将。 “哥,就咱这行军速度,啥时候才能抵达辽东?” “等人到齐了,咱再加速。” “是等张简修吗?” “等他?”水墨恒摇头笑道,“上战场,他比谁都着急,哪用咱等他?” “等那一百名随从吗?” “不是。”水墨恒又摇头,“那一百人就在前方不远处,马上就能会合。” “那哥等谁?”水蛋不解。 “等一个不该来,但以我的判断,一定会追来的人。” “谁?” “等会儿就知道了。” 水蛋也不纠结,对下面这个问题似乎更感兴趣:“哥,你说这一万轻骑兵,咋个个像木头人?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的战士,难道不是最可怕的?” “我只是担心,他们上了战场,能听哥的指挥吗?” “放心,越是这样的人,越听指挥。他们不喜欢说话,一是因为兵种属性,二是与我还不熟,三他们本身也不熟,毕竟是从顺天五大州调集而来,平时不在一处。” “那一旦冲锋陷阵,他们能做到有效配合吗?”水蛋担忧地问。 水墨恒又笑了:“能不能有效配合,不取决于他们,而取决于我这个龙虎大将军。” “哥,要不发号施令试一下,看他们听话不?” “去,无缘无故发什么令?记住:咱现在是军人,军人得有军人的纪律和本色,知道吗?这bj城还没出,路还长着呢,别着急,有的是发号施令的机会。” 又行不到两里路,水墨恒突然喊了一个字:“停。” “咋了?”水蛋神情一紧。 水墨恒虽然停下,可并没有抬头,只是将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还是跟来了,既然来了就出来,总不能一直躲在后面,待会儿我提速你怎么办?” “哥跟谁说话呢?”水蛋左右张望,发现除了轻骑兵,没有看见其他人,但这话显然不是对轻骑兵说的。 “将军,后头确实有人跟踪。”其中一名参将终于开口了,“只是听脚步,似乎是个女子。” “女子?”水蛋更是诧异,又抬头四处张望。 “出来吧。”水墨恒喊了一声。 “出来就出来。”从道路旁的树木丛中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冰如,背着个包袱。此时的她,已打扮成男儿模样,只是说话的声音和口气一听便能分辨出来。 “嫂子?”水蛋吃了一惊,“你怎么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陈冰如反问。 水蛋哭笑不得,望着陈冰如,又望着水墨恒:“哥,你们两口子这是演的哪一出呀?” 水墨恒摇头叹气,一副无奈的神情:“你说你来就来,可也别步行追来啊!若非我故意放慢速度,你如何跟得上?” “噢,大哥原来是在等嫂子?”水蛋恍然顿悟。 “我又不会骑马!”陈冰如气嘟嘟地。 “知道自己不会骑马,那还非要跟来?你说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愿意。” 水蛋还好,毕竟知道陈冰如的脾气,而且他俩自小就认识,再熟悉不过。也知道陈冰如与水墨恒像一对小冤家,虽然成亲几年,可平时你挤兑我两句,我调侃你两句,实属平常。 可对于那些刚刚才见过水墨恒的轻骑兵而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不约而同的想着:“这位女子便是将军的老婆?可将军不是已结婚好几年了吗?那时皇上还下旨举国同庆呢!怎么两人看起来还像是在初恋时分?瞧他们的神情和说话的口气,分明不是打情骂俏的节奏吗?不知是四位老婆中的哪一位?” “大哥,你说你,知道嫂子要来,为什么不直接带?”水蛋感觉莫名其妙。 “你知道啥?咱是行军打仗,怎么带她?” 水蛋更加不理解:“可大哥说过,你是有意等她啊,所以才不急着赶路的。” “她是想来,可我没答应。但又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断定她一定会跟来,明白吗?” “好像还有点不明白。”水蛋摸着自己脑门儿。 水墨恒摇头:“哎,就你这脑瓜儿,我看续费多少都没用,永远处于欠费状态。” 水蛋喃喃地,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为什么想来?为什么又不答应?为什么要偷偷地跟来?” 水墨恒也懒得解释,冲陈冰如道:“过来吧。” 陈冰如乖乖地走了过去,但没有靠得太近,似乎有点怯怯的感觉。 “离那么远干嘛?我不罚你,也不赶你走。” 这样,陈冰如又靠近了些。 “来。”水墨恒弯腰,朝下方伸出一只手。 陈冰如凝望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而幸福的笑容,慢慢地朝上方伸出一只手。 “来吧,黏人精。”水墨恒抓住陈冰如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提到马背上。 看着水蛋都快要羡慕死,暗自忖道:“我为了克制思念之情,昨日与甜甜亲热了好几回,直到精疲力竭才肯罢休,没想到最后还是大哥棋高一着,居然直接带来,真牛逼!” 其实,以水蛋欠费的脑瓜儿,又哪知道水墨恒和陈冰如的心思? 陈冰如是因为不能生育,所以看着莫颜和馨儿即将临盆,心里头感觉不是滋味儿,才不愿意待在天上人间,这也是她好强好胜的性格所致。 而水墨恒懂得她的心思,虽然昨天没有松口,可知道她一旦作出决定就不会改变,十有七八会追来。既然追上来了,肯定又不能赶她回去,只能一路捎着,等到了辽东那边,将她安置好,不让她上战场便是。 只是如此一来,多少让轻骑兵有些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