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大馒头来了。 饿了想吃的,上来领一个,有且只有一个。想多吃没有,既不给水也不给菜。 别说吃馒头的那些人。 就是发馒头的黄飞,都不明白水墨恒此举到底是为何意,所以发完馒头便跑去求解: “主子,为何让他们上山捡柴火?” 水墨恒笑道:“给他们吃的,当然得让他们干事呀,不然白给他们吃啊?咱这又不是收容所。” “可为什么就给一个馒头呢?”黄飞接着表示不解,“咱做的馒头虽大,可很明显,许多人不够吃。” “一个大馒头虽然不能吃饱,但能止饿不?” “那肯定能。” “不仅能,而且对于真正饥饿的人,简直就是山珍海味,那可是白皙皙的大馒头啊,普通人家不见得能吃上呢。” “这倒是。”黄飞点头,“白馒头在天上人间是不算什么,但一般家庭,只能吃黄馒头或黑馒头,甚至根本没馒头吃。” 水墨恒又道:“给他们馒头吃,让他们去干活儿,一是让他们明白:只有劳动,才有所得,要想不饿肚子,劳动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二我检验他们之中到底有多少能吃苦耐劳的,最后能坚持留下来的人,我们便发给他们幼种。” “啊?就这个标准?”黄飞一愣。 水墨恒却微微一笑,洋洋自得地道:“嘿嘿,别小看我这个标准,可不简单咧。” “有啥不简单?”黄飞仍不明白。 “只给一个馒头,没有其它补偿,然后上山捡柴火,这活儿你认为值得去做吗?” “对某些人值得。” “某些人是哪些人?” “就是真正需要幼种的人。” 水墨恒摇头而笑:“可我只对你这么说,之前并未告诉他们,谁能坚持下来就给幼种啊。现在他们肯定议论纷纷,像你一样,也不明白我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且这活儿不止一天,要连续干三天,每顿只给一个馒头,你想想,是不是有人抱怨有人会离开?” “噢,我明白了,主人是想去芜存菁,将一些不认真干事儿的人淘汰掉,对吗?” 水墨恒这回点头笑了:“能够坚持下来不抱怨的,谋生无路或许别有原因,我们的福利便发到那帮人手里,坚持不下来心存抱怨的就让他们去吧。” “若都坚持下来了呢?” “不可能。”水墨恒断然作出判断,“无论从人性,还是从现实中分析,都不可能,不信你瞧。记住:留下来的人每天每顿只给一个大馒头,多余的话一句都不用说。捡完的柴火,拉进天上人间吧,咱用得着。” “明白。” “其实,这个头咱不能开啊!”水墨恒突然感慨了一声,“日后想必有人以讹传讹。” “以讹传讹?”黄飞又不明白了,“只不过三天的事嘛,三天过后他们自然明白主子的意图,咱这么做并非有意折磨他们,只想通过这种方式考验他们。” “我指的不是这个。”水墨恒摇头,幽幽言道,“我是怕将来被人误传,以为帮咱天上人间干活儿,便可以得到吃的,届时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全都聚集到这里来了,拒绝不拒绝都不好。” 黄飞不以为然道:“给他们吃的,是咱仁慈;不给他们吃的,他们难道还能说咱的不是?” “人心若这么简单就好喽。别说给他们吃的,让他们干活儿,就是白给,他们都会有怨言的。” …… 像水墨恒预料的一样,那些只吃一个馒头的人,当天傍晚便有离开的,而且去了近乎一半。 第二天接着捡柴火,馒头仍只有一个。有愁眉苦脸埋怨的,有不解追着问的…… 但黄飞谨遵水墨恒的吩咐,不多解释什么,只让他们吃完馒头干活儿去,至于干到什么时候、每天需要完成什么程度也不说。 这样,到了傍晚,又去了近乎一半,剩下不到两百人。 第三天,依然如故。 不过,这一天走的人很少很少。 已经坚持了两天的人,说明还是有些定力和耐力,他们吃完馒头便上山。渴了,知道山洞里有水源。饿了,只能忍着。 足足坚持三天,一天吃两顿,也就是两个大馒头。 到了第四天。 水墨恒重新出现在他们身边,让黄飞数了数,最后剩下一百八十个人——淘汰三天后的结果。 “黄飞,你登记一下,看他们谁需要领养牛,谁需要领养羊,需要多少,确定后带他们做一次培训,然后如数发给他们。” “主子,为什么只是牛或羊?”黄飞不解,轻声问了一句。 水墨恒将目光投向众人:“你们只需要牛或羊,不需要鸡鸭鹅猪对不对?” “对!”回答出奇的一致,就像刚训练完一样。 “为什么?”黄飞追问。 其中一人回道:“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得不到衙门的许可,就是因为我们穷,连肚子都填不饱,家里哪有喂养鸡鸭鹅的食料啊!只能领养牛或羊,指望山上的草。” 原来如此!黄飞点了点头,递过去纸和笔:“来,逐一写下你们的名字、地址……” “这个不必了。”水墨恒直接打断,“只需登基他们需要什么,需要多少即可。” 黄飞又是一愣,诧异地望着自家主子,心想:连名字和地址都不登记,那不等于白送给人家吗? 又有一人说:“水少保,我们还是写下名字和地址吧,至少让您知道我们叫什么,来自哪里。” 水墨恒稍一犹豫,勉强回答:“那好吧。” 黄飞登记完,交给他过目,但他没有看,只是吩咐道:“一会儿带他们去,尽量满足他们。” 继而又对那一百八十个人说:“日后,你们在饲养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来天上人间请教这里专业的饲养员,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