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墓前,水仙又很诚恳,说得也实在,根治和水灵芝只好暂时答应明年进京投靠水墨恒。 祭奠完,回家商量两件事: 第一件,如何给陈中回复?一千两银子得送过去,指定要被问及陈冰如,尤其他最关心女儿怀没怀上。可就像水墨恒说的那样,这无法隐瞒,而且水仙急着要散布莫颜和馨儿怀孕的好消息,以堵住村民搬弄是非的嘴; 第二件,物色十来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进京,如何选择把关?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应选的孩子肯定很多,怎么也得立个标准吧,不然选谁不选谁,不是得罪人的事吗? 经过商量,第一件事,水仙觉得需要亲自跑一趟。陈中这人,虽然是一名教授,可不好说话,还长着一双势利眼。 水仙丢下一天药堂,独自一人去了麒麟村。 麒麟村的村民因念书人之多,所以整体素质比凤凰村要高,见水仙来,纷纷上前打招呼问好。不像凤凰村的村民,一见面就得扯到水墨恒,不是打听需不需要人手,就是“问候”何时要孩子? 对此,水仙特别反感。可又不能怒斥村民,否则会被村民怼骂膨胀了瞧不起人,所以只能将不满压在心中。 对于麒麟村而言,水仙本就是稀客。在水墨恒娶陈冰如之前,多少年都不曾去过。 陈中对水仙的怨念逐渐淡去,两家都已成亲家,也怨不起来,这几年对水仙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耿耿于怀的就是抱怨水墨恒为何还不要孩子。 当然,也只是抱怨。闺女嫁过去,就是水家的人了,陈中知道还轮不到他做主。但这几年每次与陈中见面,都得提这件事,或旁敲侧击为女儿着急。 水仙是个明白人,知道陈中想问什么:四个儿媳不可能全都怀不上吧?那是不是儿子的问题?所以,每当陈中谈及时,确实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敷衍。 这下好了,来见陈中,底气十足。 两人见面。 陈中将他热情地引进客堂,沏完茶,坐定后笑问:“亲家公每天那么忙,不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水仙将一千两银子递过去:“这是咱儿子儿媳孝敬您的。” “多谢!多谢!”陈中也不客气,直接笑纳,“听说一个月前根治去了北京对吧?” “嗯。” “这点事,”陈中瞅着桌案上的银子,“随便派个人来就是嘛,何劳亲家公亲自跑一趟呢?” “我来,是为了通知亲家公一件喜事。” “喜事?”陈中登时两眼放光,“莫非咱闺女怀上了?” “亲家公说对了一半。”水仙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 “咱有两个儿媳怀上了,冰如不在其内。” “怎么可能?为什么?咱女婿不也是医生吗?就没检查什么原因?”陈中连珠炮一般,脸上的笑容骤散,突然“哎呀”一声,自责道,“莫非我将女儿打坏了?” “啥?”这么一说,水仙也有点紧张,想着陈中曾经确实将女儿打得很惨,连忙安慰道,“亲家公,事情或许没你想象中的严重,没准儿过一阵子就怀上了。” “我可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能怀上,你们水家可不许休了我闺女,她也是为了你儿子,才弄成这样。”陈中语气有点冲,搞得就像是水家对不起他女儿一样。 水仙心里却想着,若真是这样,那责任也在你陈中啊。只是这个时候不能出言相激。 “怎么?你又是送银子,又不表个态,是不是被我猜中了?”陈中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压根儿没这么想。” “那你儿子有没有这么想?他如今呼风唤雨,休掉咱闺女,找新的就一句话的事。” “你别把我们想得这么坏。”水仙有点不高兴了。 “那我不管,这银子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哦,还有,我明天就进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陈中很激动。 “亲家公,你冷静点,这银子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与你说的那事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想进京看女儿,我不反对,但你别胡思乱想,都是要面子的人,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以人格担保,咱儿子不是这种人。” 水仙可见识过陈中的“手段”,揪住一点恨不得无限放大,就像曾经为了退婚,到处宣扬他医术有问题;后来又为了复婚,竟召集门生全国造势…… 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还真怕他到处胡说八道蛊惑人心,败坏儿子的声誉,什么不孕就休妻?也只有他这种人才想得出来。 “反正我陈中今天将话撂在这儿,你儿子若因为咱闺女不孕想休掉她,我立即召集全国各地的门生攻击他。” “看把你急得,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这个消息,暂时没怀上并不代表不孕,卢冰也一样没怀上啊!” “她一个宫女出身,能跟咱闺女比吗?” “亲家公,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无论什么出身,现在都是咱水家媳妇儿,一视同仁。娶亲的时候,不也没立正室侧室吗?儿子说了都是老婆。” “那是你们水家的事。”陈中一摆手,近乎吼道,“我只关心女儿嫁给你们水家过得怎样?你们对她好不好?她开不开心?有没有受委屈?” “亲家公这么一说,那我觉得你是该马上进京问个清楚。咱儿子一向认为,做人开心最重要。” “我明天就去。” “好,祝你一路顺风!”水仙抬了抬手,“不过,我得提醒亲家公一句,这个季节天上人间忙得很,你去了,可别在我儿子面前摆谱给他脸色。” “你护你儿子,我护我闺女,天经地义。我是他老丈人,在他面前摆摆谱,给他点脸色,又能怎么滴?”陈中气冲冲地道。 “好好好!亲家公别生气,当我没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