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瞅着朱翊钧,瞧他那副猴急猴急又羞答答的神情,看样子还真是春心荡漾了。 不过想着,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对异性抱有一定程度的幻想很正常,生理、心理走向成熟的反应嘛。 “只要不学你的老子沉迷于其中,将身子掏空仍要吃春药寻刺激开心就成。与女孩子约会,谁还没干过?” 所以水墨恒满口答应,但觉得也不能放任。 因为男女之间的幻想也是“欲望”的一种,而且世间上最难控制的就属这种欲望:情欲。 “先生快说呀!” 水墨恒回答的速度稍微慢了半拍,朱翊钧便迫不及待地催促。 “皇上别急嘛,您先告诉我,与王姑娘相约,想干什么?仅仅是想看看她吗?” “那朕还能干啥?无非就是瞅瞅自己未来的媳妇儿,和她说会儿话呗。”朱翊钧带着一股幽怨的语气诉说央求,“先生你想想,朕每天面对的都是什么?不是一脸严肃的宫女,就是没根儿的太监,要不就是书籍和奏章,日子很枯燥乏味的。” 水墨恒点了点头,想着确实如此:朱翊钧自小便笼罩在李彩凤严厉的督促之下。 这一点,可谓有幸,但也不幸。 有幸的是,比普通孩子学到更多;不幸的是,较之普通孩子少了许多童年的快乐,导致心理可能趋向于压抑。 “皇上相约王姑娘没问题,我也尽量不让你娘亲和大伴发现,但皇上得答应:见了王姑娘,只能看,只能说,不能碰,不能上手。行是不行?” “不能上手?什么意思?”朱翊钧眨巴着眼睛。 “就是不能亲密的接触。” 朱翊钧抓挠着自己脑门儿,又弱弱而羞羞地问道:“那她的手都不能摸一下吗?” 水墨恒使劲儿地摇头:“不行。” “这样都不行啊?” “当然不行。”水墨恒一本正经地回道,“皇上可知道,摸女孩子的手,身体会有反应吗?会让您产生不当的欲望,甚至憋出病来,还是老实点儿好。皇上若不答应,我便不帮您。” “好吧!”朱翊钧情致低落地回道。 “请皇上体谅。”这个没办法,水墨恒只能恳求原谅,本来为了抑制朱翊钧的欲望,就已经将他的婚期推后了两年,若提前让他尝到禁果,那接下来两年时间让他如何度过? 只能见面,培养一下感情,不能奢望更多! 可不能因此而乱了计划。 …… 与朱翊钧这次长谈,既有忧虑与震惊,当然也有惊喜与欣慰,总而言之,还算比较满意。 回来后,水墨恒便琢磨要去一趟温玉别苑。 想着这个时候,朱翊钧与王喜姐两个人连面儿都没见过,肯定半分感情也无。但朱翊钧想看王喜姐,那毫无疑问,王喜姐肯定也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帝王夫君。 都是年轻人,不好奇不可能。 所以,撮合相约见面的事儿,水墨恒想着应该简单,关键是如何为朱翊钧保密。 就在与朱翊钧长谈的第二天,水墨恒便去了温玉别苑。一路上还在想,王伟这个人的确老实巴交—— “让太后和皇上将温玉别苑赏赐给你王伟一家,当时可是我出的主意,而你除了上门感谢一句后,再无其它任何表示。” “倒不是想你给我送点啥、给我多大的好处。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冯保身上,他肯定会来事儿得多。” “最不济,也得请我去你的温玉别苑坐一坐吧,未来的皇后长什么样儿,我也没见过呢。” 的确,王喜姐是选秀中脱颖而出,只有两宫太后和冯保见过,水墨恒和朱翊钧都没见过。 冯保说王喜姐长很成熟,虽然现在才只有十三岁,可看上去俨然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既然是两宫太后拍板确定,除了相中她的出身和性格,相貌上断然不会差,肯定也属于凤毛麟角的那种。 水墨恒也想认识认识。 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嘛,迟早也要认识结交。 温玉别苑距离冯保的府邸很近,都位于崇文门东一带,只不过温玉别苑在最东城角的泡子河边儿。 水墨恒来了。 这泡子河本是元代通惠河的故道,永乐皇帝朱棣迁都北京后,大兴土木,扩建内城,于是将这条河拦腰切断,一半留在城里,一半留在城外。 城里的这一段河流,便叫作泡子河。它的上游与紫禁城大内南端的金水河相通。 泡子河清波粼粼,而且青藤结瓜似的连着十数个百亩大小的池沼,河岸上密匝匝儿地长满了槐柳。 在房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红尘滚滚的北京内城,这一段两三里长的河流,委实称得上一处难得的野逸萧旷之地。 眼下是深冬,只能感觉出这里风水好,不能像春秋季节,能看到大量的游人来此赏玩。 若是那些个季节,这泡子河河边的十几座名园,终日里飞红舞翠笙歌不绝,热闹非凡。 再加上泡子河的西头,有一座吕公祠,祠中有一处梦榻,来此祈梦的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参加春秋会试的举人。 因为吕公祠往北不出一里,便是贡院,全国各地举人都要到这里应试。不少举人为了慎重应考,都提前几个月跑到泡子河边租赁房屋居住,同时也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吕公祠祈梦,希望在会试中能一举夺魁。 眼下季节人气虽然淡了许多,但沿河一带居民依然不少,水墨恒怕认出,也没敢溜达过来,而是乘坐一顶普通的二人轿,沿着泡子河抵达温玉别苑前。 水墨恒乘坐的轿子很普通,从轿子里走下来,衣着也很普通,只穿着一件大棉袄,没有半分华丽的感觉。 单看这身装扮行头,如果不仔细认识一番,还以为是泡子河边儿上的一位常住居民哩。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