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水墨恒觉得李彩凤的想法固然不错,不过想着一半的钱由国家拨款,届时肯定会遭人诟病。 本以为这个钱将全部由李彩凤和陈妍是私人掏腰包。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她俩哪有这么多的私房钱?每年除了三宫子粒田的进项,也没啥其它的收入来源。不像内外大臣,还能大把的捞外快。如此一来,那只能动用国家的钱了。 可水墨恒觉得不妥,当即说道:“我有个提议,大农庄还是不要向国家开口要钱的好。为陈太后养病而建,虽然这个理由很充分,但谁也不傻,将来住进去的是我那一帮人。所以剩下的一半,还是由我自己出吧。” “你出?可我已经承诺过。”李彩凤道。 “你的承诺依然有效哇,我也承你们的情,只是兴建大农庄让国家出资真不合适,这样对我、对你们影响都不好。” “有什么不好?”李彩凤秀眉一挑。 “多嘴好事的人会说,我贪图国家的财富为自己谋私利,而你却用国家的钱拉拢我、讨好我。” “那又怎样?”李彩凤不以为然道,“我就是拉拢你讨好你,谁有本事,也让我心甘情愿拉拢他讨好他呀?我是太后,难道不应该为儿子留住、珍惜人才吗?” “但用国家的钱,为我营建大农庄,我心里不安啊。” “有什么不安?我正要问你呢。今儿个姐姐也在,这里又没其他闲杂人,咱就把话说清楚。实话告诉你,昨儿我也想了一个晚上,到底该问,还是不该问。” 被李彩凤直勾勾的眼神瞅着,水墨恒感觉有些不自在,说话的声音也自然放低:“你,想问什么?” “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我之间还是坦诚相待为好,心里有什么疑惑或难题就说出来,咱们一起面对。你觉得呢?” “嗯,”水墨恒点了点头,“本就应该这样。” “那我问你,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你为什么想离开京城?”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想过田园生活,想与老婆们生孩子,当个全职奶爸。” “理由不充分,而且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也告诉过你,你所期望的生活,在北京一样能实现。”李彩凤紧盯着不眨眼,然后一字一顿道,“你是在逃避。” “我逃避什么?”水墨恒尬笑。 “很明显,离开京城,无非是与我们撇开关系,你这不是逃避又是什么?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的心。” 水墨恒长吁一口气。 “有话就说呀,拿出你曾经的勇气。当初先帝得了性病,不久将驾崩于世,你不是都敢说吗?怎么现在变得畏畏缩缩的?”李彩凤逼视着,“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事发生?” 水墨恒不作声。 “你倒是说呀,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姐姐,或是因为钧儿?瞧你的神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对不对?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与姐姐整日提心吊胆吗?”李彩凤着急。 “对,你说呀。”陈妍是跟着也着急起来,“我与妹妹对你都诚心以待,她昨儿提及这个问题时,我便怂恿她当面问你。即使是坏事儿,咱防患于未然,现在做好充分的准备便是。” 瞧着两个如此急切而又深情的女人,水墨恒笑了笑:“其实我已经说出来了呀。不要一下子将权利下放给皇上,相反要适当控制他的欲望。” “你是担心钧儿会做什么坏事?”李彩凤问。 “事情毕竟尚未发生,我身为老师,只是担心而已嘛。” “不对,”李彩凤摇了摇头,“昨晚我就想过,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你的性子我也了解,绝不是一个害怕困难的人。肯定有事要发生,而且我断定,是你都不敢面对的灾难。” “灾难?”陈妍是一惊,脸色大变。 “我会尽力避免。”水墨恒道。 “我的猜想正确对吗?到底什么灾难?你倒是说清楚啊。”李彩凤急得脸色通红。 水墨恒勾着头停滞了片许,突然一抬头,凝望着李彩凤,突兀地问:“皇上对张先生好吗?” “废话,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水墨恒回答得慎之又慎:“那如果我说,将来有一天,皇上会与张先生反目成仇,你相信吗?” “绝无可能。”李彩凤断然回道。 “钧儿一直将张先生视作亚父,怎么可能反目成仇呢?这绝不可能,不可能。”陈妍是语气也非常的肯定。 “你看,”水墨恒笑了笑,“所以说呢,我说的话也不可信,更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李彩凤冷不丁地射来两道寒光:“这又是你的预言?” 水墨恒稍作停顿,这事儿牵涉太大,虽然一直很谨慎,可也知道不能太过认真,笑道:“算是吧,可既然是预言,就有可能不会发生。” “你既然作出这样的判断性预言,至少表明想过,那理由是什么?”李彩凤步步紧逼。 “猜的嘛,何必那么认真呢?” “猜,也有理由啊!” “猜,就是胡思乱想,要什么理由?如果真要给一个理由,那就是物极必反。” “物极必反?”李彩凤一个激灵。她的悟性原本就高,眉头一皱喃喃道,“张先生像我一样,对钧儿也是严之又严,而你担心钧儿欲望膨胀,叛逆心越来越强,所以预言物极必反?” 水墨恒依然很谨慎:“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李彩凤目光一警,既没有肯定回答,也没有否定回答,而是豁然站起,神情紧张地道:“不行,我要回去让钧儿立下重誓。” “立什么重誓?”水墨恒跟着也站了起来。 “张先生一心为国,此情天地可鉴,我要钧儿立誓,终生不得忤逆他,更不能刻意侵犯。”李彩凤言之凿凿。 “这倒是个方法。”水墨恒点点头。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