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间,时光已飘过了几个年头。 到万历五年,水墨恒与几位老婆都还在京城。对于一个知晓未来走向开了挂的人,这一年显得尤为重要。 水墨恒的目标是做一位闲臣。 可要做好闲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至少得具备几大条件。或者说拥有别人所不能拥有的资源和优势。 第一,得与皇室的关系搞好,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炒鱿鱼; 第二,得与内廷有权势的太监搞好关系,尤其是司礼监掌印和乾清宫主管,他们整天跟着皇上太后,若动不动说你坏话,你日子不会好过,人言可畏啊; 第三,得与首辅搞好关系,作为大明王朝的最高执行者,若没有他的支持,处处对你掣肘,你想做一个闲臣?哼,没门儿,隔三差五便会有官员参你弹劾你; 第四,还得享有一个好名声,有一定的能耐和高度,而且是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因为“闲臣”并不是吃闲饭啥事儿都不干,关键时刻还要挺身而出,否则凭什么让你“闲”?谁不想做一个逍遥快活有吃有喝的大闲臣? 这是做好“闲臣”的几个基本条件。 水墨恒当然具备。 其中之一便是与张居正的关系。与张居正关系的“铁”自不必多说,张居正仰仗他推进一系列的改革,而他仰仗张居正才能安稳地做好“闲臣”。 很像“鱼与水”的相依关系。 但这是放到现在,如果将时光倒退几年,张居正可以说是水墨恒的大贵人。若没有张居正的引荐,水墨恒不会有今天。 所以,对张居正,水墨恒始终抱着一颗感恩的心。 而张居正对水墨恒也从不敢低估,“妖孽”依然是对水墨恒的认知。这两字既含欣赏也含敬畏。 但张居正权力的过度膨胀,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最有力证明的一个例子——水墨恒强调了几次,千万不能让刘台进京。可张居正没听,依然将刘台调回京师,最后还赋予重任。 结果…… 遭遇了人生最屈辱的一幕:被门生弹劾,开创了大明王朝学生弹劾老师的先例。 此事对张居正造成了极大的阴影,令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自拔。哦,不对。不是很长一段时间,而是波及至他死去的那一天。 精神上的重荷,就这样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 水墨恒一直想扭转这个局面。想着既然参与了这个历史,那当然试图改变,尤其是改变与自己命运相关的人。比如水仙,命运就因自己而改变。 但张居正与水仙不同。 水仙不是什么名人,他的命运好改;而张居正声名显赫,处于万众瞩目的位置,命运走向肯定不好改。 其实,水墨恒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早在面对隆庆帝死时就无助的发现了。当时对朱载垕很是同情,也想让他多活些时日。 可没能改变。 即便是开了挂的水墨恒,也表示无能为力。 但水墨恒依然在努力,否则到时候要眼睁睁地看着张居正和他的一家子走向悲剧…… 如果说“刘台事件”只是张居正走向悲剧的一个火引,那万历五年便是张居正走向悲剧的开端。 因此,这一年水墨恒时刻警惕着,一直暗中试图改变。 虽然有些事,不因人的努力而改变。比如:时光的流逝,人的生老病死…… 这天夜晚交亥之时,一匹快马自宣武门方向疾驰而来,到了纱帽胡同口。 马上一名骑客,看似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脸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很着急。 只见他一捋马的缰绳,快马两只前蹄顿时腾空。那人趁势跳下马鞍,向一个正好路过此地的路人打听张大学士府在何处。 因这人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路人一连听了三四遍,才弄清楚意思,便向胡同口一指:“进去两百来步就是了。” 或许因为着急。 那人听了连“谢谢”都没说一声,只冲路人微微一笑,然后立即翻身上马,向纱帽胡同冲去。 片刻之后,张居正的府邸大门便被这人擂得咚咚响。 …… 而此时,水墨恒正在张居正的府邸中。同时府上还坐着另外一位客人:户部尚书王国光。 水墨恒来张居正的府上绝非偶然。除了心里一直惦记着将会有大事发生,还得谈到不久前的一份奏章。 从万历二年开始,整顿财政万历新政的主要内容:从对子粒田征收三分税银,到驰驿制度改革,都使朝廷得到了实惠。 单说这驰驿制度—— 大明开国之后,延续和继承了唐宋朝廷的旧制,在全国各地建有数百个驿站。 这些驿站负责在职官员的赴任以及出差公干的食宿接送,其费用由驿站据实上禀核实报销。 驿站长年供用的轿马夫役,则由驿站就地征派。 驿站归兵部管辖。管理驿站的官员叫驿臣,官儿不大,都是八品衔,由兵部提名吏部任命。 朝廷设立驿站的初衷,本意是为了公务简便,提高办事效率。但演变到后来,就成了一种特权。 不是谁都能入住驿站。凡入住者,照例应有兵部发给的堪合作为凭证。 为了发放简便,兵部每年给在京各大衙门以及全国各州府衙门配发一定数额的堪合。 持此堪合者,不单出门旅行有驿站接待,一路上轿马、夫役、船只等都由驿站供给,临行时还由驿站送上一份礼银…… 这就相当于,出差公干吃好喝好,不用自己掏一分钱,而且能赚上一笔。 多美的事儿! 如此一来,一张小小的堪合,便成了官场上身份的象征。一些高官大僚巨贵要人,不但自己享受到堪合带来的好处,甚至他的家人仆役都能沾光获此殊荣。 因此,两百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