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努力保持镇定,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后,瞧你现在脸色红晕,精神状态似乎还……” “又叫我太后?”陈妍是直接打断,反问道,“你是御医,我的脸色红晕,不是因为精神状态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似乎很不愿意水墨恒称她为“太后”,而更喜欢用“你”、“我”这种亲近的称呼。 搞得水墨恒都不敢拿正眼看她,一时杵在座位上,一个劲儿地想着:“我的妈呀,这个罪可不能犯呀,人家是太后,太后,太后!” 重要的事想三遍。 陈妍是一直紧盯着,突然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本该太后拥有的高贵姿态,喊道:“水御医——” “微臣在。”水墨恒慌忙抱拳,也立即以臣子之礼大声回应。 “本宫最近身子颇感不适,不知患的何病,还请水御医为本宫仔细诊断诊断。”陈妍是一边说,一边冲着水墨恒抬起了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是很远。 水墨恒这才感觉到,自己坐的这张绣椅,原本似乎不是这么摆放着的,而应该距离陈妍是更远才对。 那唯有一个解释:这一切都是陈妍是事先‘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请我‘入瓮’。 水墨恒思绪飞驰,面含为难之色,但嘴上不得不恭敬地回道:“微臣遵旨。” “这样很好吗?非要搞得如此正经。”陈妍是轻声埋汰一句,接着又拿自己与李彩凤相比起来,娇嗔地说,“如果此刻是妹妹,恐怕不用求,你自己都凑上来了吧?” “罪过,罪过。”水墨恒双手合十,深感此地不宜久留,真想立即逃走。 不料陈妍是还神补一刀,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确实有罪,而且还不轻。” “请太后恕罪!” “好好给我看病,至于你的罪,我自然不会诏告天下。”陈妍是立即转换一种姿态,轻描淡写地说。 不过,她着重强调了“好好”二字。 “遵旨。” 水墨恒终于站了起来,却没有立即挪步过去,心里想着,这个“好好”没有标准,而且很有深意啊…… 见水墨恒杵着不动一副犹犹豫豫的样,陈妍是又娇嗔起来,幽怨地说道:“愣着干嘛?过来呀,怎么感觉你在我面前老放不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水墨恒这才缓步过去,心想这特么很不科学呀,从来都是我调教别个,怎么我成了被调教的对象……这里特么是大明王朝,哪有这样给太后把脉的?面对面不说,旁边居然没有第三者…… 正当水墨恒为自己的处境感到不适时。 陈妍是突然伸手,将他的手一把薅住。 肌肤还是相亲了…… 水墨恒浑身一震,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喃喃地道:“太后,你……” “怎么?我会吃你吗?”陈妍是紧抓不放。 “太后说笑了。” “那给我好生诊断,瞧我得的到底是何病,若说不出所以来,今天休想离开慈庆宫。” 水墨恒无奈,只得将手轻轻地搭在陈妍是的脉象上。 一摸才知道,陈妍是脉搏跳得很快,速度已超出常人,原来她比水墨恒还要紧张。 水墨恒松开了手。 可陈妍是另一只手仍然抓着他不放,问:“什么症状?” “抑郁。” 水墨恒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稍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太后体内阴寒之气过剩……” “如何才能治愈?” 水墨恒回道:“抑郁之症重在修心养性,药物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还望太后多想些开心之事。” “开心之事?”陈妍是突然苦笑一声,悲伤地说,“我又哪有什么开心之事?” “太后千万不要这么想。若太后都找不到开心的事,那天底下的女人还有谁会开心?” “你倒给我说说,我有什么开心的事?没有子女,没人宠幸,整天闷在宫里,有什么开心的?”陈妍是说着说着,眼泪竟不自觉地往下流。 对她的处境,水墨恒深有感触,当即抚慰道:“太后,你曾经贵为皇后,如今是太后,天底下唯你一人,难道不开心?” 陈妍是不置可否。 水墨恒接着道:“太后有一个尊重你的好妹妹,难道不开心?” “还有呢?” “太后虽然膝下无子女,可皇上一直将你视为母亲,与他生母平等对待,难道还不开心?” 陈妍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朝中上下都说陈太后仁慈贤惠,不争不抢,真乃母仪天下的典范,难道不值得开心?” 水墨恒一连四个反问,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本以为可以将陈妍是心中的郁结开解开解。 不料她听完,还是拿自己与李彩凤比较,感慨地道:“可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如妹妹拥有的多,她才是唯一……” “太后,我想说,世上每个人都是唯一的。”水墨恒瞅着陈妍是忧伤的神情,继续开解,“退一万步讲,天下也只有一个李太后。你又何必非要处处拿她来比较呢?” 陈妍是沉吟片许,突然说:“再给我念一遍那首诗吧?我很想听。” 任谁面对此时此情,都无法拒绝。 水墨恒清咳一声,缓缓念道:“生命生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陈妍是顿时间泫然而泣…… “太后——”水墨恒轻轻喊了一声,感觉陈妍是神情已恍惚。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满足我?”陈妍是带着央求的语气问。 “太后请讲,尽我所能,满足太后便是。” “你先答应我。” “这个……”水墨恒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陈妍是含情脉脉,轻启丹唇,道:“抱抱我,好吗?” 这下,水墨恒不仅仅是一个激灵了,而是浑身猛地一颤,感觉身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