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时很奇怪,担心什么,偏偏来什么。陈中兴致勃勃地赶来北京,美名其曰:探望女儿。 实则逼婚。 作为父亲,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一来,女儿年纪确实到了;二来,一个黄花闺女,也不能常年住在别个家里,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 所以,陈中一来,便找到水墨恒,给出两条路:要么定日子尽快与自己女儿成亲,要不带女儿回家。 水墨恒委决不下,立马定日子成亲,显然不会答应,违背了自己的心;可若让陈中将陈冰如带回家,又不放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 面对陈中的逼迫,水墨恒决定请陈冰如来。心想事涉三人,非得达成一致才成,否则永远有矛盾。 陈冰如听说自己爹来了,都不问什么原因,便噘嘴道:“我不会见他。” “那是你爹,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做女儿的躲着不见,那也不叫事儿。”水墨恒好心劝。 陈冰如哼了一声:“他剥光我的衣服,将我吊起来抽打时,就没将我当作他的女儿。” “这事儿也是你太倔。” “不见就是不见。” 水墨恒见陈冰如气鼓鼓的样,只好坦诚道:“知道你爹来干什么吗?他是来逼我们成亲的。” “啥?成亲?” “对。”水墨恒点头,尴尬地笑了笑,“去年,我,我答应你爹要娶你。” “娶我?”陈冰如一惊。 “不过,那是一时的气话,你也不用太当真哈。” “气话?”陈冰如怔愣地望着水墨恒,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事儿咱稍后再说,现在是怎么接待你爹。”水墨恒带着几分邀请的口气,想着尽管不喜欢人家,可也不能赶他走啊。 “这样,我更不见,逼婚算哪门子事啊?你要娶我,也得真心实意才行。但凡有一丝不情愿,我便不会嫁。” 水墨恒笑了笑:“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当然。”陈冰如双眉一扬,“坚持就会胜利。” “可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只要坚持就有一个好结果,有时候退一步或许风景更好。” “只有坚持才有希望,难道不是吗?退一步或许风景更好,可我不喜欢。” “有个性。”水墨恒道,“那你爹怎么办?” “我来京城,根本没告诉他,是你引来的,那你自己解决,我不管。”陈冰如赌气地说。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回麒麟村了?” “逃出来,我就没准备回去。”陈冰如态度十分坚定。 “那我问你,如果,我在将来的三年,或五年都无法娶你,你准备怎么办?”水墨恒想了想问。 陈冰如没有立即作答,同样想了想,然后反问:“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对莫姐姐?” “是。” “我会选择留在这里。” 水墨恒抓住话头:“是留在这里,还是留在我身边?” “有区别吗?” “我明白了。”水墨恒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愿意。” “你真的不打算见你爹一面?” “不见。” “但是,你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没用。我在他面前不知说了多少次,他固执,我也固执,所以我才会被他抓起来,打得遍体鳞伤。” “那好吧。” “给他稍句话:越是逼我,我越不会让他得逞。” “好样儿的。”水墨恒不禁赞了一句,旋即又打趣道,“不过,这次你爹是逼你与我成亲,不是与别人哦。” “无论与谁,我都要双方出于自愿。” “说你是头倔驴真没错哈。” “哼。”陈冰如小嘴一噘,跑进自己房间,关门再也不出来。 没辙,水墨恒只得自己与陈中再谈。 陈中得知陈冰如压根儿没打算见他,更别说随他一道回村,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跺脚,喋喋不休地骂道:“这个死丫头!果然女大不中留哈,胳膊肘尽向外拐。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水墨恒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陈老爷子虽然是她爹,最好也别强为她做主。我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 “你是男人,自己得有个态度。”陈中不满地说。 “我的态度很明确,既然答应娶冰如,便不会反悔,只是不能答应你立即娶她。” “那你得给个时间期限呀!不能让我女儿一直这么等下去。” 水墨恒摇头:“承诺不了。” “你这不是忽悠人吗?答应与没答应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我答应娶冰如,便承认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若不答应,便是不承认。这中间的差别,可大着呢。” “那你得负责任呀?” “我保证冰如在这儿,不受人欺负。” “那远远不够,你得爱她呵护她。死丫头,她人呢?躲哪儿去了?我要见她。” “她说过,不见你。” “你也认为,她不该见我?” “顺心随意吧!冰如不是个小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性格你也清楚,让她冷静一段时间。” “白养了个女儿。”陈中气咻咻地说。 “陈老爷子这话严重了。” “哼,我走了。”陈中长袍一甩,夺门而出。 “我派人送你一程。” “不用了。” “这父女,果然有几分相像。”水墨恒摇头叹息,觉得自己将自己推到一个胡同里,路似乎越走越窄了。 陈中刚走没多会儿,陈冰如便进来问:“我爹怎么跟你说的?” “啥也没说。” “就他的性子,那会乖乖地走?” “自己女儿都躲着不见他,难道还好意思留下来吃饭?” “你,真的答应娶我?”陈冰如盯着问。 “是,是说过。”水墨恒笑。 “但当时迫于无奈,对吗?你可以收回,我当你没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