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与高拱、高仪一起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之后,回到自己的值房,换上一袭青衣丧服。 高拱和高仪瞧见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然后两人各自将目光回到自己身上依然穿着的一品锦绣官袍,感觉浑身不自在,只得哭丧着脸,差人回家迅速取去。 “他,他,难道还随身带着丧服?”高拱既感到气愤不平,又感觉这事儿简直不可思议,“我就奇勒个怪了,他怎么就能断定皇上今天一定会死?” “咱还有什么话说呢?人家就是处处走在咱的前面。”高仪素来知道张居正的精明,可没想到精明到这种程度,唯有摇头一声长叹。 …… 水墨恒这突如其来、又快又恨的一剑,溅了宫女一身的血,连同脸上都斑斑点点。 虽然他没看见莫秋楠出手扇宫女之前做了什么,可瞧着她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以及如此惊骇的举动都没能让她半分惊讶,也大致能猜出个七八分。 宫女依然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无神,连眼睫毛都没颤动一下,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水墨恒很想对她说,嗨,我说姑娘,你还光着身子呢,我是个纯爷们儿好不好? 可面对如此麻木又可怜兮兮的宫女,这话怎么也能没说出口。厚脸皮在这个时候显得无用武之地。 “姑娘,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半天没回应。 水墨恒也没敢多看一眼,瞧着自己身上的女儿装,说:“我首先申明是个男的,只是为了行动方便,才假扮女子进来这里。”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水墨恒绞尽脑计,这可如何是好? 可也不能盯着人家看呀。置之不理,又怕害了一条人命,万一人家想不开,寻死啥的是不是? 只能硬着头皮死劝:“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你那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看,欺负你的那个畜生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儿啊。” 还是没有回应。 “姑娘,你行行好,赶紧把衣服穿好,你说,这万一闯进来一个人瞧见咱俩这样,那得多尴尬啊……” “你走吧。”宫女终于开口说了三个字。 水墨恒心里陡增几分欢喜与希望,看来姑娘还能听进去哈,又以超时代的思维抚慰道:“其实呢,女孩子失身真的没啥,就像跟人玩场游戏,玩完也就过去了,你还是你。” 没反应。 “你父母健在吧?若知你这个样子,他们会很心痛的。” 没反应。 “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好朋友吧?” 没反应。 “你再不说话,我可要转过身来了哈?再重申一遍,我是个纯爷们儿,也经不起诱惑,会犯罪的。” 没反应。 “你不信是吧?我真的要转身了啊?” 依然没反应。 水墨恒犹豫了一下,然后真的转了过去,心想反正进来时已经看光了,再看一次也无妨,或许还能激起她的求生之念。 宫女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水墨恒不再逃避,干脆色眯眯地盯着,同时嬉皮笑脸地说:“啦,为公平起见,接下来,我也将衣服脱光了给你看个够……” 说罢,真的开始脱。 不过脱的速度很慢,一直都观察宫女的动静,一边脱一边说:“我真的要脱光了哈,你眼睛别眨,对对对,就这样盯着我看,不然你吃亏了。” 水墨恒扬起手中的女儿装,“你看,我已经脱完了一件。” “你是怎么进来的?”宫女脸色微微一红,轻轻扭过头去,显然有些害羞,只是说话的语气依然冷硬无比。 水墨恒狡黠地说:“走进来的啊,难不成飞进来的?喂喂喂,你为啥不看了?嫌我不是小鲜肉吗?我皮肤很白的,而且还,还很有慧根……” 又没反应了。 水墨恒只好走上去,也不管宫女反抗不反抗,拿起旁边的一堆衣服将她身上的血迹擦了擦,然后将自己身上脱下来的那件女儿装给她套上,将她扶起来坐着。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可也不能就这么尴尬的坐着呀。水墨恒思绪飞驰,拼命地寻找共同话题,宫女越是表现冷漠,越想将她从阴影中拉回来:“姑娘,你是天蝎座的吧?” 没回应。 “我是摩羯座的,我俩都是意志坚强的人,相互配合很容易开创美好前途的。” 没回应。 “你看,这里是坤宁宫的东暖阁,是皇上大婚的洞房,错过了以后指定没机会,趁现在没人管,要不我们拜三拜,行一个合卺礼,你看如何?” 宫女终于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瞅了水墨恒一眼。 见有了反应,水墨恒感觉就好办了,赶紧趁热打铁道:“怎么样?拜不拜?” “谢谢,你是个好人。” “嘿嘿,其实有时候我也很坏。我跟你数数,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坏事哈,在邻居井里下过泻药,晚上偷偷将隔壁家的大门反锁,偷看过村里女孩子洗澡,还杀过好多人……” 水墨恒一口气数一大堆自己干过或没干过的坏事儿,其实还想说最坏的一次是将莫秋楠送给太监。 但怕提及莫秋楠宫女伤心,好不容易脸上露出一些表情,又给打回原形,所以忍住没敢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宫女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救你出宫啊。” “你骗人,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瞒姑娘,我是奉皇上之命,专门来杀这个畜生的。”水墨恒避不过去,指了指已被削去脑袋儿的莫秋楠。 “奉皇上之命?”宫女似乎不相信,“我就是被皇上偷偷送到这里来的,皇上似乎也有些惧怕这个畜生。” “畜生会胡乱咬人,皇上的确是有点惧怕。不过,皇上刚刚已经死了。”水墨恒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