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在喝,见小应子来了,她就放下了杯子,擦了擦嘴角:“小应子你是昭亲王府的总管?”
“是是,”小应子后背开始冒着虚汗,弓着腰,低垂着脑袋:“娘娘有什么要差遣的吗?”
“也没什么事儿,”五娘淡而一笑:“你去把西北这边的账务拿来给我瞧瞧。”
“啊?”小应子有那么一息的呆愣,后立马反应过来了:“回娘娘的话,账本都在前院,您稍等一会,奴才这就去前院给您取来。”
“好,不急,你慢慢来,”五娘脸上的笑虽然还是很温和,跟平日里没什么差别,但在小应子眼里却冷得很,他得赶快去找王爷,告诉王爷王妃娘娘要查账。
前院里昭亲王正盯着书案上那一大堆的账本,想着是早点坦白得好还是能瞒一天是一天?毕竟现在他小媳妇在西北已经安顿下来了,王府也收拾妥当了。依他小媳妇的精明大概已经发现他的账务不对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应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进来之后他是一脸的汗:“王王……王爷,王妃娘娘要奴才把西北这边的账务给她拿过去。”
听了这话,昭亲王笑了,看来他也不用犹豫了,用下巴点了点案上的那一堆:“这些就是西北的账务,你把它们都给王妃拿过去,”说完他顿了一下:“跟王妃说一声本王午膳就不回后院用了。”
小应子原本见他们王爷这么爽快地把账本交了,还以为他要重振夫纲呢,没想到下一句就开始犯怂了:“奴才这就让人把账本抬回后院。”
“嗯,”昭亲王捻了捻左手上的扳指,就不再理会小应子了。
后院里,五娘已经准备好算盘,就等着小应子把账本拿回来,不过小应子也没让她等太久,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娘娘,奴才把西北这边的账本都给您取来了。”
他刚说完,五娘就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很大的漆木箱子进来了:“就这些吗?”她还以为很多的,毕竟西北这边还有税收什么的。
“就这些了,”小应子让侍卫把漆木箱子打开,后他自己一摞一摞的把那些账本给抱出来,放到他身边的八棱檀木桌上。等到把账本全部从箱子里抱出来以后,他就赶忙带着两个侍卫退下了。
五娘见小应子跑得跟兔子似的,不禁笑了笑,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想要瞒我,那我也不问,我自己查账。”她幼时,她娘亲就教她很多事情不要指望别人来告知,自己要学会发现。
她一边活动着双手,一边吩咐她的两个丫鬟:“你们先把那些账本按年份分好,最早的那一年先拿过来给我。”
“是,”两个丫鬟动作也快,很快便发现这些账本都是近五年的,她们把景盛十五年的账本先理出来抱到了炕几上:“娘娘,这些都是景盛十五年的,奴婢们已经按月份理好了,您可以直接盘检。”
“好,”五娘先拿过最上面的那本发黄的账本翻了几下,便开始盘算了起来。
这一盘算,五娘就没有停歇。到午时,她草草用了些午膳走了几圈,就开始继续盘账,直到酉时,才把账目都过了一边。
五娘心里的火不停地往上冒,她家那口子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西北军的军饷都走王府的私账,朝廷不发军饷的吗?她可不认为诺大的昭亲王府会把私账跟军中的账走一本账。
“娘娘,您该用晚膳了,”芍嬷嬷进来催:“您现在不是一个人,可不能饿着。”
五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鼻子有些发酸,虽然她想要骗自己,但她不得不面对事实。她夫君应该是养了私军,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她夫君是皇室中人,顶多就自己有事,但她呢,她有族人的。
“放着吧,我现在还不想吃,”五娘低垂着头,从榻上下来,趿拉着绣鞋就回去内室了。
兮香跟迎香两人都不敢出声,她们主子今天盘账的时候脸色就已经不好了,估计是王府的账目有问题,现在就看王爷回来怎么交代了?
五娘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心里很乱,她夫君跟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难道她夫君真的想造反?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自她被赐婚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到最后她发现有些事情好似很不通常理,她摸了摸自己一直戴在左腕上的紫玉镯,忽地坐了起来:“难道皇帝不是母后亲生的?”
前院里昭亲王看着屋外已经黑了的天,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小媳妇查完了账没有?”
“已经查完了,”小应子扒在门边回了一句:“而且据说王妃娘娘很生气。”
昭亲王瞥了一眼小应子:“本王一向行事磊落,身边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鬼鬼祟祟的奴才?”
小应子听了这话,心里大笑不止,您行事磊落,那您怎么还不敢回后院,不过他嘴上却说:“奴才这不是担心王妃娘娘跟您吗?芍嬷嬷说娘娘晚膳都没用,就进了内室休息了。”
昭亲王闻言,右手敲击着桌面,不过只敲了几下,就起身了:“本王也饿了,回后院吧。”
“是,”小应子只觉他们王爷